三味書屋的“三味”,是形容讀書其味無窮:經書,味如稻粱;史書,味如肴饌;諸子百家,味如調料。書屋的匾下,懸掛著《梅鹿古鬆圖軸》,上繪一株拔地而起的古鬆,鬱鬱蔥蔥的鬆針密布在半空,鱗甲似的樹身上纏繞著老藤,樹下匍匐著一隻肥胖的梅花鹿,兩耳聳峙,栩栩如生。塾師壽鏡吾是一個“極方正、質樸、博學的人”,有著愛國憂民的思想。但是,在“聖道支配了全國的時代”,即使像壽鏡吾這樣令人敬仰的先生,教學內容中也不能不滲透著陳腐的思想意識,教學方法也難免生硬呆板。這些,對於一個思想活躍、天真爛漫的少年自然是難以接受的。魯迅的書案,最初是設在三味書屋的南牆下,後來他以門縫有風為理由,要求移到西北臨窗的明亮處,以便伺機偷看藏在抽屜裏的小說。他在三味書屋“雜覽”的書籍中,印象最深的是古典小說《西遊記》。魯迅後來對友人說,直到看到《西遊記》,他才第一次對書籍發生興趣。他還將《西遊記》中的繡像在“荊川紙”上一一描摹下來,訂成厚厚一大本,這就又培養了他對美術的愛好。對於《西遊記》中蘊涵的豐富內容和深刻哲理,少年魯迅當然不可能一一領會,但是,他卻從中受到了對於變化著的事物要多加懷疑的啟發。例如《西遊記》中洗澡的美人,原來是蜘蛛精的化身;那莊嚴巍峨的寺廟大門,卻原來是一張猴子的尖嘴。魯迅說:“早就受了《西遊記》教育,嚇得氣絕是大約不至於的,但總之,無論對於什麼,就都不免要懷疑了。”後來,魯迅對論敵變化多端的手法始終保持了高度的警覺,看見顯著正人君子模樣的人物,竟會覺得他也許正是蜘蛛精了。
魯迅在三味書屋就讀期間,還發生過這樣一樁有趣的事:魯迅所住的新台門附近,有一家被稱為廣思堂的私塾。塾師姓王,身矮頭禿須多,諢名叫作“矮癩胡”。他不僅經常體罰學生,沒收學生的點心給自己吃,而且規定學生小便前還要領取“撒尿簽”。魯迅聽到這個消息,便在一天中午跟其他幾個愛打抱不平的同學前去“興師問罪”。不巧,廣思堂也放學了,師生都不在。魯迅便和夥伴們將“矮癩胡”的“撒尿簽”全部撅折,將朱墨硯台扔在地上,以示懲戒。這正是魯迅對腐朽的私塾製度的一次自發反抗。
書塾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書塾以外,禁令則沒那麼嚴苛了。渴求知識的魯迅,該可以接觸到一些既有意義而又切合孩子特點的書籍吧!然而,在當時的中國,這樣的兒童讀物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充斥於坊間的隻不過是一些“毒害小兒的藥餌”。在這種環境中,幫助魯迅有效抵製舊思想汙染的仍然是探求真理的懷疑精神。魯迅在一張書簽上,曾寫下了這樣的箴言:“心到,口到,眼到,讀書三到。”所謂“心到”,就包含著善於思索的意思。
三味書屋的“三味”,是形容讀書其味無窮:經書,味如稻粱;史書,味如肴饌;諸子百家,味如調料。書屋的匾下,懸掛著《梅鹿古鬆圖軸》,上繪一株拔地而起的古鬆,鬱鬱蔥蔥的鬆針密布在半空,鱗甲似的樹身上纏繞著老藤,樹下匍匐著一隻肥胖的梅花鹿,兩耳聳峙,栩栩如生。塾師壽鏡吾是一個“極方正、質樸、博學的人”,有著愛國憂民的思想。但是,在“聖道支配了全國的時代”,即使像壽鏡吾這樣令人敬仰的先生,教學內容中也不能不滲透著陳腐的思想意識,教學方法也難免生硬呆板。這些,對於一個思想活躍、天真爛漫的少年自然是難以接受的。魯迅的書案,最初是設在三味書屋的南牆下,後來他以門縫有風為理由,要求移到西北臨窗的明亮處,以便伺機偷看藏在抽屜裏的小說。他在三味書屋“雜覽”的書籍中,印象最深的是古典小說《西遊記》。魯迅後來對友人說,直到看到《西遊記》,他才第一次對書籍發生興趣。他還將《西遊記》中的繡像在“荊川紙”上一一描摹下來,訂成厚厚一大本,這就又培養了他對美術的愛好。對於《西遊記》中蘊涵的豐富內容和深刻哲理,少年魯迅當然不可能一一領會,但是,他卻從中受到了對於變化著的事物要多加懷疑的啟發。例如《西遊記》中洗澡的美人,原來是蜘蛛精的化身;那莊嚴巍峨的寺廟大門,卻原來是一張猴子的尖嘴。魯迅說:“早就受了《西遊記》教育,嚇得氣絕是大約不至於的,但總之,無論對於什麼,就都不免要懷疑了。”後來,魯迅對論敵變化多端的手法始終保持了高度的警覺,看見顯著正人君子模樣的人物,竟會覺得他也許正是蜘蛛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