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絕反應過來有人救他了,連忙一骨碌的爬起來,眼尖的看到青鸞她們的藏身處,連滾帶爬的躲了過去。
青鸞幾乎是在他爬過來的那一刻便開口道:“秦王世子,往那邊去。”手指的是一處廊柱的後麵,她實在是不想跟這個上官絕躲在一處,要知道樓下倒下的那些人可都是受他連累的。
上官絕喘著氣,眼珠子一轉,頗為無賴的說道:“本世子就要躲在這裏,喂,你最好保護好本世子,要是本世子少一根頭發就讓你們賠命。”
青鸞氣的臉都紅了,這人還真夠不要臉的,偏她這個時候心裏記掛著哥哥的安危,也沒有空去同他費口舌。
那邊衛澈跟女殺手鬥地如火如荼,青鸞看地心驚膽戰,卻越發的不爽上官絕,見他還不要臉的想要躲到她的身後,狠狠的一腳踢到了他的小肚腿。
“哦——”上官絕哀嚎了一聲,這小丫頭下腳可真夠重的。
衛澈聽到這聲音是從自家妹妹那邊發給來的,分心的往後看了一眼,卻差點被女殺手砍中,嗤啦一聲,衣袖卻是被削去了一截。
青鸞驚地差點叫出來,卻在最後一刻用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又狠狠的瞪了上官絕一眼。要是這個無賴害地她哥哥受傷,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那個女殺手的武功很強,且招招狠毒,衛澈的性子本就沉穩,武功招數也隨了他的性子,一招一勢穩穩的守住了女殺手的攻勢。
這邊聚福樓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想必再堅持一會,便會有幫手到了,如此一來,衛澈越發的隻守住去路,女殺手也明白自己的時間不多,本來以為殺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會很容易,哪裏會想到半路殺出個硬茬子來。
久攻不下,不免有些心浮氣躁,衛澈到是會尋機會,趁著她招式淩亂之際,劍花一閃,卻是傷到了女殺手的手腕,頓時血流如注,這個手本是她握短刀的手,衛澈的這一劍讓她手上無力。
如此一來,勝負便已分。而此時門外也湧進一大批帶刀的侍衛,領頭的便是那個上官絕的隨身小廝小扇子。
“快,快將那殺手拿下。”小扇子大手一揮,那批侍衛“咚咚”的湧上了二樓。
女殺手見自己再沒有希望,眼裏不由得閃過一絲絕望,衛青鸞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怎麼一回事,原本躲到她身後的上官絕一個閃身到了她的跟前,遮住了她的視野,正當她奇怪上官絕突然的勇敢時,卻聽到小扇子驚呼了一聲:“不好,她服毒自殺了。”
原來如此,青鸞暗暗的撇了撇嘴,正要越過鄧飛往衛澈那邊而去,就聽到上官絕嫌棄的說道:“太惡心了,太惡心了,快拖下去。”
“快,快,快。”小扇子連忙附和著。
那幾個侍衛動作迅速的將那具女殺手的屍體抬了下去,順道將其他幾具受牽連的屍體也給抬了下去。
等到青鸞越過鄧飛和上官絕的時候,也隻看到地上的一灘血跡,是那種黑色的,服毒隻是為了不被追問幕後主使,這女殺手還真狠的下心來。青鸞微微有些心寒,卻是依舊走到了衛澈的身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衛澈已經收劍入鞘了,看到妹妹擔憂的眼神,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哥哥沒事。”
“世子爺,您沒事吧?小扇子都擔心死了。”一聲誇張的哭聲打斷了兄妹倆的溫馨。
青鸞不由得撫了撫額頭,這秦王世子是個無賴,就連他身邊的小廝都是個奇葩,果然是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
小扇子痛哭流涕的抱著上官絕哭個不聽,卻被上官絕狠狠的敲了一記腦門:“你還可以來的更晚些,來替你爺收屍。”
“怎麼會呢,世子爺福星高照,神功蓋世,那小小的殺手又能耐你何?”小扇子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一大串恭維的話不用思索便順口而出。
青鸞再一次刷新了不要臉的下限,這一對主仆還真是毀人三觀。
“哥哥,我們走吧,我都還沒有吃飽,要不然我們換一家吃。”這菜都還沒有上,便遇上了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再看著聚福樓七零八落的樣子,顯然是不能經營了,青鸞暗道了一聲可惜,不由得又將這一過錯怪到了上官絕的頭上。
衛澈聽到青鸞這樣說,又知她沒吃早膳,唯恐餓壞了她的胃,便直接揚聲道:“鄧飛,我們走。”
上官絕眼看著他們要走,也終於反應過來,好歹是衛澈攔下了那女殺手,要不然他還真等不到小扇子搬救兵來,連忙一把推開還在他跟前哭泣感慨的小扇子,幾步走到衛澈身邊道:“兩位還請留步。”
“不知道這位英雄如何稱呼?你在關鍵時刻救下本世子的命,本世子萬分感謝。”上官絕說著便作了一揖,其實他早已經認出了青鸞,又聽她口裏喊著哥哥,便也知道這個武功不錯的男人定是衛青鸞的哥哥,剛剛得了皇上青眼的威遠侯衛澈。
衛澈會主動幫上官絕,也是看在秦親王的麵子上,那位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夏朝戰神,幾乎是所有軍人心目中的偶像,他實在是不忍心他的最後一滴血脈都消失。
“秦王世子客氣了,在下衛澈。”衛澈回了一禮。
上官絕發揮了他的無賴功夫,又道:“剛才聽這位小弟說是肚子餓了,也怪本世子毀了二位的午餐,不如這一次讓本世子作東,咱們換家酒樓,也算是報了威遠侯這一次的救命之恩。”
青鸞忙不迭的說道:“世子客氣了,咱們兄弟二人的午餐實在是不想有外人打攪,世子若是想要報答救命之恩,還是另尋機會吧。”青鸞不想對著上官絕吃飯,當然也不會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救命之恩。
上官絕一臉無辜的說道:“外人,哪有外人,威遠侯才從西北歸來,說起來也算是祖父的部下,咱們都是一家人。”
青鸞噎住,一雙眼睛也瞪大了,明明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就憑那張臉怕是都能迷死一上京的閨秀,偏那說出來的話也實在是無賴之極。
衛澈見上官絕都拎出了秦親王的名頭,也著實不好拒絕,便拱了拱手道:“既是如此,世子先請。”
青鸞無語,即便心裏再不願意她也不會拂了哥哥的麵子,隻得怏怏的跟在後頭,偏那上官絕還趁著同衛澈說話的間隙,回過頭來對她眨眼睛,十足十的討厭,十足十的挑釁。
幾個人才下樓,那些見死不救四處奔散的紈絝又圍了過來。
“世子爺,這可怎麼辦,黃兄遇難,也不知道那黃尚書會不會怪罪。”
死的那個紈絝是當今刑部尚書黃經國的庶子,雖是庶子卻極為受寵,偏又不愛學好,平日裏亦喜歡跟著上官絕這個上京第一紈絝。
“什麼怎麼辦,那殺手是來刺殺本世子的,是他自己運氣不好,他老子不是刑部尚書嗎,既然兒子死了,想必這追查凶手也會多出幾分力。”上官絕的神色很是蠻橫,隨即又狠狠的拿手中的扇子敲了那些個湊上來的人,“你們都給本世子滾遠點,平日裏吃我的喝我的,關鍵時刻也不見你們出來為本世子擋刀。”
那幫紈絝聞言不由得低下了頭,擋刀,他們都還沒有活夠呢,再想想上官絕肯定生氣了,便紛紛作鳥獸散了。
小扇子在後麵狐假虎威的“呸”了一聲,罵道:“真不是東西。”隨即又趕緊換上一張小臉,道,“爺,那飄香樓也不過隔了一條街,雖然這個時辰可能還沒有營業,不過隻要爺去了,那些姑娘們怕是個個都馬上從床上爬起來。”
衛澈的一張臉不由得黑了下來,飄香樓可不就是青樓,這上官絕可真是德行。
青鸞就算不知道那飄香樓是何地,聽得到小扇子的後半句也明白了,頓時一張臉漲地通紅,心裏不斷的大罵渣男,渣男。
上官絕見這二人都便了臉色,提起一腳便踹到了小扇子的屁股上,嘴裏怒罵道:“胡說什麼,爺是這樣的人嗎?衛侯爺,別聽那狗奴才的,咱們去饕餮樓,那裏的酒菜可不亞於這聚福樓。”說著便往前走了一步。
小扇子哭喪著臉,爺這一下可還真沒留情,他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想在衛侯爺麵前留下好印象?
小扇子來不及細想,趕緊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饕餮樓離聚福樓並不遠,幾個人也沒再上馬車,而是步行過去的。
雖然在聚福樓經曆了這麼驚險的一幕,但是青鸞實在是餓慌了,一到饕餮樓,便先讓夥計上了幾樣點心,就著茶水吃了起來。
她吃的雖然快,但是從小的教養讓他的吃相看上去也沒有太誇張。
上官絕卻是故作風雅的“唰”的打開了折扇,笑嗬嗬的說道:“這位小弟看樣子是真的餓壞了,小二,再上兩籠蝦餃,要快。”
青鸞被他這麼一嘲弄,頓時喉頭被糕點給哽住了,一張臉頓時憋的通紅,夏至見狀,連忙給她空了的茶杯倒上了茶水,青鸞將那一杯茶都喝了下去,才將那糕點給弄了下去,本來還算優雅的吃相被這麼一搞也顯得狼狽了。
青鸞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上官絕一眼,嘲弄道:“是啊,我的年紀還小,自然不及世子爺,風度翩翩,連上個樓梯也會摔個狗啃屎,還有世子爺的那一記平沙落雁,還當真不是誰都能學得來的。”
青鸞毫不客氣的拿剛才上官絕被追殺的落魄樣回擊了回去,果然狗啃屎和平沙落雁這兩個詞剛出,上官絕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青鸞心情大好,這個時候小二剛剛又上了兩籠蝦餃。
青鸞撚了一個,輕輕的咬破了皮,鮮嫩的湯汁頓時在口腔彌漫了開來,青鸞微微眯了眯眼睛,搖頭晃腦的讚道:“這味道真是不錯,多謝世子爺體恤。”
小扇子見到自家爺吃癟的樣子,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威遠侯家的寶貝妹妹,一張利嘴能說的他們家世子爺啞口無言,就這一份本事也足夠讓他小扇子佩服的了,不過自家爺也真是的,這衛家的姑娘紮手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偏偏還喜歡去招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