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上菜了,這東西先放一放,以後若是想吃了,便讓人出來買。”衛澈見青鸞是真的喜歡,便補了一句道。
“謝謝哥哥。”青鸞對上衛澈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新月型。
上官絕氣悶,這丫頭跟衛澈的關係還真親密?心裏頭頓時湧上一股淡淡的不爽。
很快菜就上齊了,上官絕還真當的起紈絝之名,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就連點的菜品都跟比人不一樣。洋洋得意的說道;“兩位慢慢品嚐,這些都是饕餮樓大廚的看家本領,輕易不出來賣弄的。”
說著用一種你占了我大便宜的眼神看著青鸞,青鸞懶得跟這麼個混賬計較,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這饕餮樓也算是當得起這個名,青鸞吃的萬分的滿足,待放下筷子,才拉著衛澈的手說道:“哥哥,這裏的菜真不錯,你下次再帶我來。”
作為妹控的某人又怎麼會不答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呢。
飯後,又上了消食的茶水,青鸞喝了半盞茶,又歇了半個時辰。
那上官絕卻是拉著衛澈說這說那,好像他們極為熟稔的樣子。
“哥哥,我還想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休息夠了,青鸞便開口打斷了興致盎然的上官絕。
上官絕還未等衛澈說話,便連忙插嘴道:“小兄弟想去哪裏,這上京可沒有本世子不熟的地方,要不然我帶你們去吧?”
青鸞聞言秀眉不由的蹙了起來,這人怎麼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了就再也甩不脫了嗎?
衛澈到是很明白自家妹妹的心思,而他也不想同這個上官絕過多的接觸,便淡淡的拒絕道:“多謝世子的美意,但是我們並不想有別人打擾。”
上官絕察覺出來衛澈語氣當中的疏離,他本是皇家人,這對兄妹逼他如蛇蠍,這還真讓自尊心受挫。上官絕麵上浮現了惱怒之色,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們走吧,我不跟還不行嗎?”
衛澈絲毫沒有將他不善的語氣放在心裏,拱了拱手道:“世子,那麼我告辭了。”
上官絕有些鬱悶的看著他們幾個離開饕餮樓,心情不鬱的踢了踢椅子。
衛澈和青鸞出了饕餮樓,也沒有上馬車,榮達街本就極為繁華,兩旁都是林立的鋪子,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衛澈帶著青鸞去了一家賣首飾的店鋪,誰知道才進店便又碰到了熟人,不過這一次,青鸞的心情是很好的,因為那個人正是她未來的大嫂柳纖纖,當然青鸞直接忽視了跟柳纖纖一道來的白雙雙。
“柳姐姐。”青鸞笑嘻嘻的上前。
柳纖纖看到青鸞這一身裝扮,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輕拍了一下她,嗔道:“你個小促狹鬼,這麼穿上男裝了。”
青鸞笑嘻嘻的轉了一圈,道:“我穿這一身可好看?”
柳纖纖忍不住點了點頭:“到是怪俊的,路上有沒有姑娘向你投花啊。”
青鸞聽到柳纖纖的取笑,忍不住皺了皺鼻子道:“向我投花的姑娘沒有,不過向我大哥投花的到是有好幾個。”
柳纖纖一怔,隨即兩抹紅霞浮上了臉頰,就連說話也不怎麼利索了:“衛……衛大哥也來了。”
青鸞朝著門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就在那呢。”
衛澈和柳纖纖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家的關係很好,因而即便柳纖纖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可是衛澈要去西北軍營,柳家的人也沒有二話的支持了,如今柳纖纖已經是十九了,這個年齡在大夏朝也算是老姑娘了,不過她的年華是為衛澈所蹉跎的,因而青鸞對柳纖纖一直都很尊敬。
“柳姐姐,哥哥不便進來,讓我跟你說若是看中什麼了,隻管拿走,他會付錢的。”青鸞一把挽住了柳纖纖的手。
白雙雙終於找到了機會插嘴,便順著青鸞的話調侃柳纖纖:“柳姐姐得此佳婿真是太幸運了。”
兩個人的話果然讓柳纖纖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
白雙雙的眼睛餘光瞄到那被掌櫃領進休息間的衛澈,隻匆匆一眼便將那身影看地清清楚楚,沒想到去了一趟西北軍營,衛澈整個就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的衛澈是鑲了寶石的寶劍,那麼經過軍營磨練的他就好像是經過了千錘百煉一般,原本外露的風華全部收斂了,可是卻更加的令人著迷。
白雙雙又睨了一眼含羞帶嬌的柳纖纖,真沒想到曾經被她暗地嘲笑過老姑娘的柳纖纖竟然這麼幸運,能有衛澈這樣的夫婿,大夏朝最年輕的侯爺,柳纖纖嫁過去便是一品誥命,這還真不是普通的幸運啊。白雙雙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嫉妒。
“柳姐姐,我們上二樓挑選吧。”青鸞挽著柳纖纖往二樓走去。
她可以忽視白雙雙,但柳纖纖卻不能,她們兩個畢竟是結伴同來的,“雙雙,一起上去吧。”
白雙雙這才露出笑容跟在二人的身後,她的心底亦閃過疑惑,衛青鸞究竟為何看她不爽,她可不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她。
“柳姐姐,這支芙蓉花的簪子不錯,雕工精細,玉質也算是上乘。”青鸞和柳纖纖已經挑了起來。
柳纖纖輕輕的拍了拍青鸞,在她耳邊問道:“你跟雙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你們以前不是很要好的嗎?”青鸞從進門就沒再理會白雙雙,這讓柳纖纖的心裏很是奇怪。
青鸞暗暗一歎,她總不可能告訴柳纖纖這白雙雙就是個典型的白眼狼,自己上輩子救了她,卻還被她反咬了一口。轉念一想,也是自己太過浮躁了,表現的這麼明顯怕是瞎眼的都看出了她不喜白雙雙。
青鸞微微一笑道:“怎麼會呢,我那不是看到你太激動了嗎。”說著便朝著白雙雙招了招手道,“雙雙姐,你過來看看這支簪子好不好看。”
白雙雙見到青鸞似乎又恢複了以前,便有湊上前去了。
三個人足足挑了大半個時辰,青鸞給自己挑了個蜜蠟手釧,給秦氏挑了一對玉鐲,又將一開始挑中的那支準備送給柳纖纖的芙蓉花簪子一起交給了掌櫃,讓他去問衛澈要錢。
那邊白雙雙和柳纖纖也各挑了幾樣小東西。
柳纖纖不太好意思讓衛澈破費,便對青鸞說道:“還是將那簪子拿回來吧,我自己會付錢的。”
“柳姐姐,你也真是的,跟哥哥有什麼好見外的,差點忘了告訴你了,祖母已經將哥哥的婚事提上議程了,爭取在過年之前能夠正式的叫你一聲嫂嫂。”青鸞笑嘻嘻的說道。
柳纖纖的一張臉又紅成了一片。
白雙雙手裏的帕子卻是不由得絞緊,她是真的太羨慕柳纖纖了,羨慕到打從心底的升起一股子嫉妒了,這衛澈簡直就是上京閨秀的理想的夫婿。先不說衛澈本身是一品侯爺,嫁給他就是侯爺夫人,便是那家庭情況也足以讓別人羨慕半天了,上頭沒有公公婆婆壓著,便是有個祖母在,那也不是親的,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一進門就能當家理事,這誰家的姑娘嫁人有這麼幸運的。
而她自詡不管家勢容貌還是才情絕不遜色於柳纖纖,可是她卻偏沒有那樣的福氣。
一行人到了樓下,青鸞又讓掌櫃的去請衛澈,正在這個時候,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鴉青色書生服的年輕男子。
青鸞原本並沒有注意這個人,卻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整個人如遭電擊一般僵住了。
那個聲音,那個聲音就算她燒成灰燼也不會忘掉的,林子軒,他竟然也提前進京了。
“夥計,你看這塊玉佩是上好的,你們店裏收不收。”此時的林子軒還不過是一個秀才,進京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卻不想才入京,身上的錢袋子就被人扒了去,就算寫信回家讓家人送錢過來也要一段時間,隻能靠典當身上的貴重物品過活,他心知一般的當鋪壓價都壓很凶,與其白給當鋪賺了去,還不如將玉佩買給珠寶鋪子,也許得到的錢還能比當鋪給的多。
那夥計在珠寶鋪子裏打了幾年工,眼力也好,林子軒手頭上的那塊玉佩無論是水頭上還是雕工上都數上乘,也許掌櫃的會感興趣也不一定。
“公子稍等,這事得掌櫃做主才行。”夥計到也不敢看輕林子軒,客客氣氣的說了一句。
林子軒微微一笑道:“有勞這位大哥了。”
林子軒是那種典型的讀書人,眉清目秀,笑容溫和,謙和有禮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隻有青鸞知道那張謙和有禮的皮下麵隱藏著怎麼樣的一個肮髒靈魂。
再次看到林子軒給青鸞的衝擊很大,相較於白雙雙,她更加憎恨的是林子軒,當初借著威遠侯府的勢一步步往上爬,最後卻是落井下石,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何其的無辜,卻被他一腳踹掉了。
那種血脈從她的身體剝離的感覺,那種被烈火焚身的蝕骨之痛。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青鸞陷入了上一世的夢魘當中,一雙眼睛迸發出蝕骨的仇恨,指甲掐進了柔嫩的掌心,鮮血一點點的滴落也不自知。
“青鸞妹妹,妹妹,你怎麼了?”柳纖纖和青鸞並肩而立,最先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一下子慌了神,青鸞的樣子就好像是中了邪似的,那雙眼死死的盯著前方的樣子,讓人心驚。
青鸞並沒有聽到柳纖纖的話,猶自陷進了那永遠都忘卻不了的仇恨當中。
這個時候掌櫃正引著衛澈出來,衛澈一聽到柳纖纖的話也顧不得避嫌,連忙奔至青鸞前,卻見她一張小臉慘白,雙目卻是亮的驚人,不知道在忍受什麼,她的壓差緊緊的咬著嘴唇,沁出細細的血珠子來。
“鸞兒,鸞兒……”衛澈急了,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
一聲聲的疾呼飛進青鸞被雲霧繚繞的思緒裏,那沒有焦距的雙瞳漸漸的印上了衛澈焦急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