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3 / 3)

大錘這時心裏明白了,看來那幾個警丁並沒有冤屈雷娃。他寬容地對媳婦說:“丟兩隻雞也不算個啥,往後在人麵前就再甭提這事了。”

大錘娘問兒子:“你回來還走嗎?”

大錘說:“不走咧。山東那邊鏢局的頭兒下了世,新換的頭兒容不下人,我就回來咧。”

大錘娘說:“回來好,把咱那幾畝地種好,吃喝穿戴也用不著發愁。”

大錘笑著說:“咱那幾畝地不夠我種。我想在縣城開個鏢局,掙些錢,讓娘過上幾天油和麵的美日子。”

大錘娘笑了:“娘啥日子都能過,隻要你在娘身邊,娘就高興。” 大錘娘又拉過麥草的手,說道:“這幾年多虧麥草照顧娘,你要好好待她,不要虧待了她。”

大錘說:“娘,你放心。”

大錘娘又說:“麥草等了你六年,難熬嗬。這下好了,娘盼著抱孫子哩。”

大錘看了一眼媳婦,麥草也在看他。六年不見,麥草更加豐滿成熟,一張圓臉紅彤彤的,胸脯挺得像兩座小山。她見大錘看她,臉上又蒙上一層紅布,急忙垂下眼皮。大錘隻覺得心頭燃起了一把烈火,全身都在發熱。

吃罷晚飯,大錘和麥草在娘屋裏跟娘拉閑話。大錘娘說:“時候不早了,你倆歇息去吧。”

大錘明白娘的意思,心裏雖急可嘴裏還是說:“還早著哩,再陪娘說說話。”

麥草也說:“娘,咱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就再說說話吧。”

大錘娘說:“往後在一起說話的日子多得很。今兒個晚夕娘困了,瞌睡得很。你們就甭打攪娘的瞌睡了。”把兒子和媳婦攆出了屋。

回到自己的屋,麥草拉開被褥,脫光衣服鑽進了被窩。守了六年空房,大錘一進家門她的心頭就燃起一股熊熊欲火,可當著婆母的麵她又不能表露出來。現在進了自己的屋,她就無所顧忌了。她是個淳樸的女人,不會甜言蜜語,隻是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感情。她要滿足自己的男人,同時希望自己的男人也能滿足自己。

大錘雖說心頭撞鹿,但究竟時隔六年,覺得一切都很陌生。由於感到陌生讓他很是無所適從。他站在炕邊呆呆地看著被窩裏的女人,一時竟然不知道他該去幹啥。

半晌不見男人上炕,麥草心裏一涼,抹起了眼淚。大錘吃了一驚,忙問:“你哭啥哩?”

麥草啜泣說:“你……在外邊有了女人……”

“你瞎說啥哩。”

“你一定是有了女人……”

大錘來氣了:“你憑啥這麼說?”

“那你咋不上炕?”

大錘頓時醒悟自己該幹啥了,心中大喜,嘴裏嘟噥著:“熊媳婦,比我還急!”三下五除二扒光自己的衣服,鑽進被窩。麥草滑溜溜的精身子貼鍋餅似的貼住了他,他渾身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雙手摟住了麥草的腰。麥草也緊緊摟住了他的腰,情不自禁地在他懷中扭動著身子。這是無聲的召喚,他猛地一翻身,大山似的壓在麥草身上,狠狠地說:“看我把你壓成肉夾饃!”凶猛地進入了麥草的身體。麥草在他強健的身體下興奮地呻吟起來……

時隔不久,大錘在渭北縣城開了一個信義鏢局。鏢局是個玩命的行業,在刀尖彈雨中討生活。大錘自幼性野尚武,耍刀弄槍是他最愛幹的事,加之這些年他在江湖上闖蕩,握鋤把已不習慣了,他覺得除了開鏢局其他事他幹不好也幹不了。是時,社會動蕩不安,渭北一帶杆子多如牛毛,富商大戶談虎色變。渭北縣城有七八家鏢局,家家生意紅火。大錘雖是初創,但以前幹的就是這一行,自然熟知經營之道。其實開鏢局也沒有什麼竅門,一是敢玩命,二是要講誠信,萬一丟了鏢,就是拆房賣老婆也要還鏢。再就是要有實力。大錘身材魁梧,寬肩細腰,紅臉濃眉,眉尖有一道刀疤,不怒自威,天生一副刀客模樣。加之他手下有七八個弟兄,個個都是一頂一的漢子。因此信義鏢局的生意並不寡淡。

在世人的眼裏,鏢局的鏢客就是刀客。關中不出劍客,劍客文弱了些。關中漢子的脾氣秉性是:生、愣、噌、倔。他們自嘲為“關中愣娃”。關中愣娃愛耍刀,所以關中出刀客。大錘是典型的關中愣娃,如今世道變了,清朝亡,民國興。刀客也跟潮流走,不僅耍刀,而且更愛玩槍。大錘刀槍都玩得爐火純青,他鏢局的弟兄們都是耍刀玩槍的高手。他多次出鏢,遇到不少杆子土匪,都敗在了他的手中。貨主回來都誇他的本領高強,非同一般。他的名聲被眾人傳得沸沸揚揚,得了一個“鬼見愁”的綽號,也因此給他招來了禍殃。正應了那句俗話:人怕出名豬怕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