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先發心想方向東已經盡力了,現在怨不得別人,隻有怨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不消說你打了公安局長的小舅子,就是你打了普通老百姓,人家會輕易善罷幹休嗎?即便公安局放了人,他還會去上訪,到時候弄得滿城風雨,最終連累的是自己。現在自己正處於“上位”的關鍵時候,這事還真不能草率行事。看來隻有親自去金江縣一趟,當麵向金局長賠不是,順便賠償他小舅子幾個錢,才能息事寧人。
正在添先發愁眉不展的時候,閻桃花從衛生間出來了,穿著白色真絲睡裙,一頭烏黑的長發如同瀑布一樣在身後散落開來,臉上施了淡妝,鮮亮得如同剛綻放的桃花。添先發想不明白女人為什麼會在房事活動之後變得容光煥發,難道是因為男人的小精蟲起了作用?不過,這時候他可沒有心情往這方麵深想,一刹那的驚奇之後又變得心事重重起來。
“先發,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家裏發生什麼事了嗎?”閻桃花的眼光很犀利,盯著添先發問。
“沒什麼,我隻是打了個電話,工作上的事情。”添先發想家醜不可外傳,要是讓這女人知道自己有這麼個不爭氣的家庭,會嘲笑自己的,一旦她嫌“煩”不和自己來往那自己就前功盡棄了。
“怎麼,你拿我當外人?其實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老老實實對我坦白吧,或許我能幫得上忙呢。”閻桃花察言觀色的功夫十分了得,她知道眼睛是人靈魂的窗戶,要想透視人的思想活動,就得打開這扇窗戶。平時她喜歡戴著墨鏡,就是談生意的時候也戴著淡色的變色鏡,不是她的眼睛不漂亮,而是她不想打開這扇窗戶讓別人窺視。
“唉,什麼事都瞞不了你,不怕你笑話,我弟弟跟人打架被公安局抓起來了。”添先發有些難為情地說。
閻桃花用手捋了捋眼前的劉海兒,不屑一顧地說:“就這麼點事呀,看把你愁的樣子讓人心疼。”
添先發見閻桃花當這事小兒科,頗有點瞧不起人的味道,便說:“也不是小事,他把金江縣公安局長的小舅子打成輕傷,現在人家頭上縫了好幾針正躺在醫院裏,那個金局長我見過一麵,肯定知道是我弟弟,現在手機關機家裏電話也始終占線,擺明是不給我麵子了。我剛才找市局的方局長說情,方局長也打電話過去了,那邊稱金局長無法聯係,交待了隻有他同意才能放人。我打算明天早上到金江去一趟,當麵賠禮道歉,然後賠錢了事,隻是今晚我弟弟要在裏麵呆一夜了,不過讓他吃點虧也好,誰叫他酗酒鬧事呢。”
閻桃花聽了,幸災樂禍地說:“打得好,俗話說‘一隻巴掌拍不響’,看來那個金局長的小舅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弟弟是為民除害,就是不看在你的麵上我也要幫他一把。你不要著急,這事好辦,管保你既不要賠禮道歉也不需要賠一分錢,我隻消一個電話就能搞定,讓他馬上回家和老婆孩子團聚。”
添先發暗自心驚,這女人好大的口氣,自己堂堂市政府的秘書長都擺不平的事在她那裏仿佛小菜一碟,剛才耳聽為虛,這回倒要親眼見識一下。便說:“桃花,沒想到一見麵就要麻煩你。”
閻桃花笑靨如花,問:“我要是給你辦成了,你怎麼感謝我呀?”
添先發陷入了沉思,心想這女人什麼都不缺,拿什麼感謝她呢?正在他左思右想之際,閻桃花說話了:“不為難你了,這樣吧,我給你辦成了,你今晚就陪我一晚上。”
添先發心想這叫什麼感謝呢,反而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好事,便點了點頭。
閻桃花又是淡淡一笑,從挎包裏拿出一款最新出廠全球限量版的Dmobo
M900迪士尼手機,據說全球隻有3888部,然後撥了一通數字,對著耳機說:“龍書記嗎,好久不見……最近不是生意忙嘛,哪天我專程去拜訪你……是有一件小事想麻煩你,毛書記有一個遠房親戚和你們縣公安局長的小舅子打架,被金局長抓起來了,他不好過問這事,就讓我打電話給你,你看什麼時候放人……馬上就放,太好了,我代他謝謝你啊。”
閻桃花說完,拿著一隻耳塞遞給添先發,添先發聽見那裏麵有聲音傳來:“客氣什麼,為書記效力是應該的。”
閻桃花掛斷手機,說:“你看,我要是不給他們一點事辦他們心裏還不爽呢。”
添先發想這是什麼邏輯?為領導辦事不遺餘力,甚至徇私舞弊;為老百姓辦事呢,沒見他們這麼高效率。不過現在還不好下結論,要等先鋒出來才見分曉。
閻桃花斜躺在床上,衝添先發招手說:“上來呀,還傻愣著幹什麼?”
添先發心事重重的臉上擠出微笑來,上床摟住閻桃花,用手觸摸她柔軟的腰肢豐滿的乳房以及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閻桃花哼哼唧唧地,滿麵潮紅,星眼迷離。添先發感覺她像一塊吸引力巨大的磁鐵,將自己牢牢地吸住,無法逃離。而自己就像那隻交配的公螳螂,哪怕在完成任務後被母螳螂一口吃掉也心甘情願。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正當添先發跟著閻桃花的節奏感覺身上一股股熱浪騰起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妻子的。他連忙摁下接聽鍵,隻聽見葉萌興奮的聲音:“先發,你太有麵子了,剛才先鋒打電話過來說自己回家了,他怕你罵他,不敢打電話給你,就讓我轉告你一聲。他還說自己告訴警察是你的弟弟,可那些人還是毫不猶豫地將他關了想來,沒想到你打了個電話就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不僅放人還不要賠償款。”
“你讓他不要張揚,下次再添亂子可別怪我不認他這個弟弟。”添先發朝閻桃花看了一眼,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好的,我一定把你的話告訴他。下次再犯錯,我也不會幫他了。你還在吃夜宵嗎?什麼時候回家?”
添先發說:“是的,等會到賓館裏加班,晚上不回去了。”說完掛斷電話。
閻桃花吃吃地笑了起來,說:“夜宵?我這夜宵還合口味吧?”顯然她聽見了葉萌的話。
添先發心事一了,現在充滿了對閻桃花的感激,他更加堅信眼前的女人具有不可估量的能力,因而振作精神決心把她侍候好。“你在我眼裏是豐盛的大餐,色、香、味、形、養俱全,我要慢慢品嚐。”
閻桃花笑得更歡了,身子像蛇一樣把他纏繞起來,說:“那你就吃吧,我要你把我吃掉!”
添先發正待要吃閻桃花這桌可口的“夜宵”時,猛然醒了,底下是硬梆梆的木床,絲毫沒有賓館席夢思的柔軟,而且身邊也沒有那溫香軟玉一般的女人,頓時清醒過來這裏是招待所裏,自己是一名“雙規”對象。
潘權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發現添先發動了動,睡眼惺忪地朝他瞟了一眼,又繼續他的瞌睡了。
添先發躺在床上開始了思考,難道是毛建新發現了他和閻桃花的關係後打擊報複?想到這,他頓時興奮起來,自己一開始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呢。像他那種強勢的男人,睡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一定是這樣的,他拿閻桃花沒有辦法,就把氣出在自己身上,讓紀委逼自己承認和閻桃花有關係,然後“修理”自己。
閻桃花現在在哪裏呢?添先發知道女人受了委屈後喜歡往娘家跑,她是不是出國回家了?添先發後悔自己不該趟這渾水,現在自己在他們兩人之間成了犧牲品。看來對漂亮女人的爭奪和政治鬥爭一樣殘酷無情,否則也就不會有“紅顏禍水”這樣的典故。
添先發寄希望於閻桃花念及舊情來救自己,同時也盼望高陽替自己說句公道話,畢竟高陽收過自己一些錢物,隻要自己在紀委這裏挺過去,不供出對他不利的話,他肯定會來搭救自己的。添先發思想很亂,這時候就像落水的人哪怕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