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致命誘惑
“你們搞錯了,我認識的閻桃花與你們所說的不是同一個人。”添先發想自己認識的閻桃花氣質高雅,吃過洋麵包喝過洋墨水,怎麼會是紀委同誌所說的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的農民呢?
“沒有錯,你這是妄圖抵賴!”潘權說道。
陳大民阻止說:“小潘,別著急。他如果不交待,咱們就慢慢陪著他耗,看到底誰耗得起?隻有交待清楚問題才可以走出這個大門。”
添先發內心裏十分矛盾,該相信誰呢?是眼前的辦案人員還是那位神秘的閻桃花?不過聽人說紀委辦案一驚二乍,意誌薄弱的人就被乍進去了,現在自己可不能這麼脆弱,在這裏就在這裏,總比什麼都說出來進監獄好。想到這,他打定主意什麼都不說。
添先發的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這讓他很難受。大多的時候他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可一旦他閉上眼睛,眼前就閃現出閻桃花那嫵媚的身影。說她是初中都沒有畢業的農民,打死他都不信,他可是見識過她的手腕的,添先發又想起一件發生在自己身上讓他印象深刻的事來。思緒又飛回到從前,和相識那天晚上的回憶拚接起來。
水溫漸漸的涼了下來,閻桃花替他擦洗著身子。
添先發除了小時候母親為自己洗過澡外,還從來沒有另外的女人這麼細心地為自己洗澡,妻子也沒有過。這令他感到無比的新鮮與刺激。他很愜意地閉著眼睛享受,享受著這個過程中的每一點感受,要是自己的妻子也這樣對待自己就好了,想到妻子,他的靈魂突然不安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墮落了?此刻妻子是否睡著了?如果她知道此刻自己不是在加班,而是赤裸著被另一個女人擦洗,她心裏會是怎樣的感受?
這時,一段“遇上你是我的緣”手機音樂飄了過來,添先發和閻桃花不約而同地準備起身去拿手機。
兩個人起身來到房間,閻桃花從挎包裏掏出手機,手機並沒有響,她朝添先發笑了笑,說:“是你的手機在響,怎麼你的手機鈴聲和我的一模一樣,看來我們倆真是有緣呢。”
添先發也頗有同感,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妻子葉萌打來的,就習慣性地朝閻桃花看了一眼。
閻桃花像是猜著誰打來的一樣,輕聲說:“老婆大人查崗了吧,你接電話,我去衝個澡。”
添先發接通手機,葉萌在那頭焦急地說:“先發,你跑哪裏去了?我打你辦公室電話無人接聽,打你手機通了怎麼這麼久才接?”
添先發最煩女人查崗,沒好氣地說:“不是告訴你晚上加班嗎?我現在在外麵吃點夜宵,晚上還要忙一通宵呢。”
葉萌說:“我也不想打擾你的,玉芹跑家裏來哭哭啼啼的,要和你弟弟離婚。”
添先發吃了一驚,問:“他們兩口子過得好好的,怎麼會吵著離婚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萌說:“先鋒最近做生意虧了本,心情不好,又迷上了賭博,玉芹勸過他很多次,他就是不改。今天晚上,兩口子吵了嘴後,先鋒一氣之下跑到歌廳酗酒,跟人爭一個小姐打了起來,他用酒瓶砸在那人頭上,把人家打得頭破血流,送醫院縫了九針。當時歌廳的老板報了警,警察將先鋒抓走了,聽說還要刑事拘留呢。玉芹說這日子沒法過了,如果你不幫忙救他出來,這次真的要離婚了。”
添先發想這算什麼話,難道是最後通牒?這個女人敢要挾自己?他沒好氣地說:“她要離婚跟我們有什麼相幹,我弟弟沒有她就找不著女人了?這麼多年來,每逢有家庭矛盾都跑到這裏來叫冤,就像是我們添家虐待她似的,再說我隻是哥哥,又不是爹娘,我哪裏管得著這許多呀,她愛怎樣就怎樣好了,你就說我沒時間管這檔子事。”
葉萌知道添先發是個怕事的主兒,生怕樹葉掉下來打破頭,這麼多年來兩邊的親戚都指望不上他幫什麼忙。可這事非同小可,也是關乎顏麵的大事,便說:“先發,要是先鋒真被刑事拘留起來,傳出去你不也沒麵子嗎?玉芹這麼說我也不愛聽,可咱們不能跟她一般見識,我知道你不喜歡出麵找人,可先鋒是你親弟弟,你爹娘不在世你做哥的就得照顧他,否則兩位老人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啊。”
添先發心想老婆現在變化很大,主要是跟自己又有了盼頭,也恨不得什麼時候弄個“一品夫人”當當,她這麼苦口婆心地勸自己還是從添家的角度考慮,真是個“賢妻良母”,看來這事不聞不問是說不過去的,今天是玉芹來找,明天或許就會是妹妹一家子來,還有添家的親戚都會找上門來,總不能都關門不理吧。想到這,他氣衝衝地說:“好吧,我找人試試看,這麼晚了不一定能夠馬上放人,你讓她回去準備一點錢賠償人家,公安局這邊工作就會好做一些。”
葉萌見添先發答應了,說:“玉芹哪有錢賠償人家啊?我看咱們再借5000塊錢給她,到時等先鋒出來後一起還。”
添先發不高興地說:“就你大方?我們的錢又不是大水淌來的,他惹的禍我們幫他大事化小就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還好意思讓我們拿錢幫他擦屁股,再說他前幾次借的錢到現在都沒有還,他現在又闖下這麼大的禍,拿什麼來還?這次寧願讓他在裏麵呆幾天也不能再借了。”
葉萌朝話筒裏“噓”了一聲,然後輕聲說:“玉芹在我邊上呢,她說先鋒做生意向她娘家人借了錢,現在把本都虧掉了,她也沒臉再向娘家人借錢。如果先鋒真的進去了,她在娘家人那裏抬不起頭來,隻有走離婚這一條路了。她說看在哥嫂多次相助的份上,這麼大的事總得過來說一聲,還說就是討飯也把先鋒的孩子養大成人,我看她說的實在可憐,就勸說這事不慌著做決定,我們正幫著想辦法,隻要先鋒出來後能改,看在孩子份上,你們還要好好過日子。她答應了,咱們幹脆好事做到底,再借給她5000塊錢,就當是扶貧了。你現在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切莫為這點小事分神誤了大事。”
添先發心想有這麼扶貧的嗎,我現在急著往上爬,光活動的錢就要一百萬元,可是誰來扶貧我?唉,這個不爭氣的弟弟,要是在我麵前,非得狠狠地給他兩個耳光不可。“你呀,真是菩薩心腸,好吧,你看著辦吧,我打電話試試看看人家可給麵子,要是不給麵子讓她也不要怪我。”
葉萌答應一聲,臨掛電話時還囑咐道:“先發,你也不是小夥子了,幹工作不要那麼拚命啊,要多注意休息,我等你早點回家。”
添先發掛斷電話,從公文包裏掏出全市主要幹部通訊簿,翻到金江縣那一頁找到公安局金局長的電話,撥了過去,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再打他家裏的電話,一直處在占線中。他尋思添先鋒見警察抓他,恐怕早把自己是誰都告訴人家了,對方知道了這層關係,這個時候怕自己找他麻煩,就選擇回避了。
添先發本不想打擾方向東,畢竟在級別上他比自己高,可是為了自己的弟弟也隻有找他了。好在方局長是自己的熟人,剛從市委副秘書長的位置上過去的,兩人彼此打交道比較多,能夠說得上話,而且自己現在主持政府辦的工作,也算是市長的大管家,方向東不看僧麵看佛麵,總得給點麵子的,何況他找市長彙報工作每次先打電話給自己問清楚市長在不在、忙不忙,得到準信後再過來彙報就方便得多。
方向東的手機是通的,添先發還沒說話,那頭的聲音就傳來了:“先發,這麼晚了還沒睡呀?我到公安局這麼久你也不來看看我,今天晚上怎麼突然想到我了呀?”
添先發說:“方局長,這麼晚打擾你真不好意思,先發想求你一件事,還請你幫忙。”
方向東說:“先發,咱們倆是什麼關係呀,有事你就直說,隻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忙。”
添先發把自己弟弟酗酒鬧事的情況說了,委婉地請方向東看在自己的薄麵上先放人,然後再處理。
方向東說:“先發,你就放心吧,我馬上打電話,等會我給你回話。”
添先發放心的掛斷電話,發現自己還是赤身露體,想到剛才忙於打電話,忘了穿衣服這檔事,連忙將浴巾披在身上。
方向東很快就打電話過來了,他在電話中為難地說:“先發,我剛才了解了一下,這事有點棘手,你弟弟將公安局金局長的小舅子打成輕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金局長的手機關機了,我聯係上了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讓他先放人後處理,他說局長發過話了,沒有他同意不準放人,任何人找來都不行,堂堂的公安局長連自己的小舅子都保護不了,還能指望他保護老百姓嗎?大不了他這個局長不當也不能便宜那些為非作歹的人。這個老金軍人出身,脾氣暴躁,思想一時轉不過來彎,這樣,你先別急,明天上午我聯係上了再做做他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