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良喘息道:“還撐得住,就快、、、就快到了。”雖是痛楚難忍,臉上神色比及適才興奮得多。
朱丹陽見他緊咬牙關,神色淒楚,知他傷口定然劇痛如絞,隻是在強行忍受,不叫苦出來。
他性格剛烈,幼時犯錯被父親責打時,就算打折刑具也絕不輕易叫嚷,眼見趙有良也是這般硬朗的漢子,不禁對他大來好感,安慰道:“趙大哥,你一定不會有事。”
趙有良淡淡一笑,“我這賤命,自然不會輕易死去。長江幫、、、黃暗匹夫、、、嘿嘿!這個大仇,我若不報、、、當真枉自為人了。”
朱丹陽聽他喃喃自語,不知道“長江幫”是個什麼幫派,黃暗又是誰?
但見趙有良說話咬牙切齒,滿懷悲憤,想必他這次受傷定與那長江幫和黃暗有關。
聽他提及報仇,心中頓時傷感,心道:“趙大哥要找長江幫和黃暗報仇,那是輕而易舉。我呢?我連敵人的底細身份都沒弄清,何時方能替爹媽報仇?”
二人稍作歇息又行,改道進入一個峽穀口,穿過峽穀口,前麵出現一道鐵柵欄擋住去路。
朱丹陽打量四周,隻見環山抱嶺,峻山盎突,實乃天險絕地。
但那柵欄裏邊卻是一展平坦,坐落大大小小數十間房舍,此刻燈火通明,煞是壯觀。
在這如此險要的山巔修戶築廬,可想此間主人別出心裁,心中不由得暗暗呐喊。
瞥視趙有良一眼,說道:“趙大哥,這是何地?”
趙有良笑道:“這就是我家了。”
對著鐵柵欄裏麵大聲叫道:“有人沒有,快來、、、快來扶我一把?”
他這一喝聲勢響亮,但胸前馬上鮮血滲出,想是牽動了傷口。
朱丹陽大是驚心,暗道:“趙大哥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居住在如此絕險的山峰頂,莫非他真是個占山為王的盜賊?”
正自思緒未寧,便聽腳步聲細碎,隻見兩名頭裹白巾,手執大刀的漢子匆匆奔來,年紀與趙有良相去無幾,約莫三旬過頭。
那二人見趙有良受了重傷,駭異非常,盡都大叫:“啊喲!莊主,你怎麼受傷啦?”
一人迅疾打開鐵柵欄,將朱趙二人迎了進去。
那二漢子一人摻著趙有良一條胳膊,小心翼翼朝裏邊走去,也不招呼朱丹陽,早將全部心思放在了趙有良身上,想必趙有良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物。
朱丹陽根本不知這是什麼地方,也不敢多問,尾隨跟在了三人後麵。
走不多時,已到了一排房舍前,居中一間橫楣上掛了塊扁額,書著“陰風山莊”四個大字。
那幾字書得龍飛鳳舞,鍍了一層金粉,其時月色映照,愈顯猙獰醒目,燦豔逼人。
幾人進得一間大堂,又有七八個頭裹白巾,年齡不襯的男子迎接出來。
見得趙有良傷痕累累,無不咋舌動容,紛紛問長問短,口中“莊主!莊主!”叫個不停,均擔心其傷勢。
趙有良道:“你們好好替我、、、替我、、、招呼這位朱兄弟,我傷勢、、、傷勢嚴重,要先去包紮了傷口。如果、、、如果、、、誰膽敢怠慢了這位、、、這位朱兄弟,我拿、、、拿他是問。”
這話說得斷斷續續,極其吃力,眾人卻是全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隨有兩人將趙有良扶進房內治傷,餘下人等都來和朱丹陽套近乎。
不幾便有丫囊筵席擺宴,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朱丹陽被搞得不好意思,幾料這些人如此熱情?
但見一群人都稱呼趙有良“莊主”,看來趙有良定然是個山大王不假了。
他常聽磐石鎮上的說書先生講一些綠林好漢落草為寇的事跡,這陰風山莊上的一夥人,想來便是一窩山賊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