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盼著,有苦盡甘來的一日。既是忘不了舊誓前盟,她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不斷地忙碌。耕雲種月,不為收獲,隻為風煙彌漫的日子,可以沉著俱淨。“有時候,我們要對自己殘忍一點,不必過分縱容自己的哀憐。大悲,而後生存,勝於不死不活地跟那些小哀小愁日日討價還價。”
母親繆進蘭說:“三毛現在除了在文化大學中文係文藝組教書,每月有三個固定專欄要寫,興趣來時自己又要再寫七八千字,然後每個月看完五十本以上的書,剩下的時間,有排不完的演講和訪問……看到女兒無日無夜地忙,我的心裏多麼不忍,總以為,她回家了,結束流浪生涯,離開那個充滿悲苦記憶的小島,三毛可以快樂地在自己的土地上,說自己的語言,做自己喜歡的事,開始她的新生。”
然而忙碌的生活,真的是新生嗎?出版完遊記《萬水千山走遍》,三毛依舊不肯歇筆,每日除了備課,就是寫作。她終究病倒了。三毛為了靜養身子,隻好遠離紛擾的台北,赴美國療養。她辭去了教職,踏上遠行的路。
這一生,仿佛所有的路,注定得一個人走。尋夢之路,遠行之路,哪怕是最後終極的死亡之路,都是孤獨的自己走完。三毛在美國治好了病,簡短地休息了一段時日,便回到台北。她決心告別講壇,隻專心做一件事,那就是寫作。
她將所有的浮華都關在了門外,隻和文字做朋友。她拒絕所有的鮮花,不與任何人交往,不接電話,不看報紙,甚至連吃飯、睡覺都成了可有可無的事。當我們在那些月明風清的日子泡一杯香茗,捧書靜讀的時候,卻不知那個操縱文字的人所付出的心血。
也許我們能夠看到的,更多的是這位著名作家耀眼的光環,但難以深刻體會她背後所付出的艱辛。盡管也為三毛傳奇的人生際遇感歎不已,可所有的榮辱悲歡,都是別人的煙火。真正疼痛的,隻是那個置身於文字中的主角。佛家說,我執是痛苦的根源。而三毛一直承認自己是一個我執很深的人,無我則不能成文。
三毛的諸多作品,字字句句,點點滴滴,寫的都是她自己的經曆、情感與故事。她不願意虛構情節,隻覺得用生命寫就的文字,真實感人,值得用一生來銘記。這幾年時間,她給自己製訂了大量的寫作計劃:《傾城》《談心》《隨想》等多部作品,都是三毛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
三毛這樣透支明天寫作,讓她原本就柔弱的身體更加虛弱。她一度喪失記憶,精神恍惚。那一段日子,又趕上母親和好友楊淑惠均患癌症住院。善變的世事,多舛的命運,給不平靜的生活雪上添霜。一次,三毛去醫院探望楊淑惠,走在茫茫人海中,竟忘了歸家的路。
待一切塵埃落定,已是一九八六年。精神衰弱逼迫三毛放下紙筆,飛往美國療養。遠離人群,每日看鳥從簷角穿飛,看雲在窗前漫步,看花靜靜地開,葉緩緩地落,才明白寂寞與寧靜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可惜紛繁的世事,讓她不能在寂寞裏閑度餘生。
總盼著,有苦盡甘來的一日。既是忘不了舊誓前盟,她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不斷地忙碌。耕雲種月,不為收獲,隻為風煙彌漫的日子,可以沉著俱淨。“有時候,我們要對自己殘忍一點,不必過分縱容自己的哀憐。大悲,而後生存,勝於不死不活地跟那些小哀小愁日日討價還價。”
母親繆進蘭說:“三毛現在除了在文化大學中文係文藝組教書,每月有三個固定專欄要寫,興趣來時自己又要再寫七八千字,然後每個月看完五十本以上的書,剩下的時間,有排不完的演講和訪問……看到女兒無日無夜地忙,我的心裏多麼不忍,總以為,她回家了,結束流浪生涯,離開那個充滿悲苦記憶的小島,三毛可以快樂地在自己的土地上,說自己的語言,做自己喜歡的事,開始她的新生。”
然而忙碌的生活,真的是新生嗎?出版完遊記《萬水千山走遍》,三毛依舊不肯歇筆,每日除了備課,就是寫作。她終究病倒了。三毛為了靜養身子,隻好遠離紛擾的台北,赴美國療養。她辭去了教職,踏上遠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