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本就是他無中生有造出來的一場夢,然這夢境中竟然出現了第三個人。
聶連卿反手將周遭一切虛無抹掉,循著白喬的氣息向東南追尋而去。
魔的出現打破了人妖對立的僵局,一個新大陸現世足以引起所有人覬覦,隻是不論是現存或藏匿的資源,兩個人與三個人分總是不一樣的,這又形成了新的博弈局麵。
抓走白喬的便是魔族中擅編織夢境的魘魂一族。
他本是通過造夢,在夢境中吞噬主人靈力強大自身,隻是魔族之人的夢境永運充斥著血腥暴力與對權利美色的貪欲,最低等的魔渴求著生存,上等的魔永遠不停止撻伐的腳步,時間久了,再麵對這些陰暗,他全然沒了興趣。
南海幹涸,地表突生縫隙連通另一片大陸,對魔族來說,這是上位者蠶食的狂歡,血液中自帶暴虐的魔族愛極了這個人妖共存的世界。
他早就對一成不變的吞噬欲.望倦怠,而今在人修身上找到了新的樂趣。
廉常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白喬,舌頭從嫣紅的唇瓣上舔過,他笑容越發邪魅,“人類真是有意思的生物,倫理綱常之下還能演繹出那麼多驚心動魄的故事。”
魘魂沒有實體,就如同一團團黑壓壓的霧氣,所謂的人形隻是用魔力捏出來混淆視聽罷了。
廉常隨手捏出個飛鳥扔到天空,“一直跟在屁.股後麵,煩死了。”
飛鳥在空中盤桓了片刻,而後順著主人心思迎敵而上,廉常用魔氣將白喬包裹嚴實,喃喃自語道,“如此美人,自然是能者居之,我既能從你幻境中把人拽出來,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霧氣被風吹動著,飄向不知名的地方。
聶連卿猛然止步,兩指夾住飛鳥閃著寒光的嘴,靈氣外散,飛鳥變作黑霧消失,“魔?”
聶連卿握著傳音螺微微收緊,竟然能在他的領域內鑽空子,對方來頭不小。
白喬的氣息淡的如同一汪清水,虛無的讓人不知如何尋找,聶連卿斂目停在原地片刻,再睜眼時,黑漆漆的瞳仁隱約閃過金黃之色,神識微動,那具身體如同魔一般隨風飄散。
…………
既已脫離聶連卿編造的世界,白喬身上的靈氣自然恢複如初,她睜開眼時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是真正的漆黑如墨,沒有眼白,直愣愣的定在那,像個純黑的琉璃珠子,白喬驚得差點叫出來。
見到白喬醒來,他勾起嘴角笑道,“你終於醒了,人類的夢境果然有意思。”
白喬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幹燥的洞穴,她正躺在一塊兩米多寬的大石上,她慢慢坐起身,朝著廉常逼近了些,他身上的氣息正如她昏迷前感知的那般,寒涼徹骨又有股讓人沉醉的香氣,“這回到底是什麼劇本?鬼新娘?帶綠帽的侯爺?”
廉常沒懂她口中所言,隻是問她,“你為何不怕我?”
白喬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開始給自己加戲,她沒看到被子,隻能抓著自己的衣角驚慌失措的蜷縮起來,“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你為什麼抓我?”
廉常歪著頭打量她,“我沒從你身上聞到恐懼的氣息,你並不怕我?”
白喬仔細看了他幾眼,容貌氣息還有感覺都與聶連卿完全不同,她初時以為之前被自己輕易看穿,他這回特意做了更高級的偽裝,隻是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可能,他都已經坦言自己在編造劇本,沒必要再做些似是而非的行為讓她猜測。
除非眼前之人並非聶連卿。
她身上靈氣恢複正常,神識外散時被一股黑色的霧氣阻攔,霧氣中逸散出的能量太過陌生,讓她想到某種不詳的生物。
廉常嬉笑,“現在的表情正常多了。”他湊到白喬身邊問她,“我剛才入了你的夢,什麼是采.花賊啊?”
不管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他現在對自己並無惡意,白喬也不想表現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平複著過度活躍的心跳,她淡然道,“就是趁夜半無人偷入別家的竊賊,簡稱采.花賊。”
“你撒謊!”廉常嘴角微微耷拉,鬼魅的臉上生有一雙純黑的瞳仁本就瘮人,他再這麼冷下語氣,真像日本恐怖片中的鬼魂,好像下一秒他就要玩一出生撕活人。
白喬隨口問道,“哦,我騙了你什麼?”
“你就是那朵待人采摘的花。”他伸手欲碰白喬的臉,被她敏捷的逃開。
“不要躲,我不會傷害你。”他眼睛彎彎,“你長的真好看,比魅魔還討人喜歡。”
白喬心忖:果然是魔族,聶連卿,再不來你老婆真的要給你戴綠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