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此刻也明白了,武鬆答應孟憲結拜之事也絕非一時興起,就像他一刀宰了那金將一樣,武鬆心裏已想得很清楚了。
武鬆和亥言能如此深聊,也是因為上官令不在房中。
因為在吃過那頓酒宴之後,他先去尋了一趟孟憲,接著又去尋了一趟柳如煙。目的皆是一樣:討要輿圖。
原來,上官令已決定準備辭別眾人,返回終南山了。要輿圖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沿途金兵把守的州縣,尋出一條去往關中的線路。
聽聞上官令要走,武鬆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這種不舍,一是因為,上官令在太嶽嶺上的相救之恩未報;二則是,上官令身手了得,若能留在山上,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幫手。
不過,上官令也坦言,自己離開終南山已經五月有餘,他一直惦念著留在山中的養女綠綺。如今,武鬆和柳如煙已經傷愈,又救得了皇子趙榛,還暫時有了安身之地,他也才決意告辭。
武鬆等人雖有不舍,但也不便挽留。隻得與之依依作別。
而上官令歸山心切,已經等不及次日了。他在討得輿圖之後,便決定即刻動身。
武鬆等人一直將上官令送到了山下寨門,直到上官令一再請眾人留步,大家才作罷,於寨門外做最後的話別。
平日裏,亥言話最多,可到分別之時,他卻發現自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上官令,原本在江湖中是隻認銀錢不認人,人命皆可以銀兩計算的貪利之人。可是,最終救武鬆等人於危難之際的,也正是這位“寡義”之人。而如令虛這般的所謂名門宗師,才是真正的陰險小人。
見亥言沉默不語,麵露不舍之狀,上官令半作玩笑道:“小師父不必如此,你別忘了,你還欠我殺賊的銀兩呢,在下若是有一日虧空了,定會前來尋你的。”
平日裏最好玩笑的亥言此時卻似乎當了真,連忙道:“你幾時會缺錢?不如留個聯絡方法,免得我還要跑去終南山尋你。”
“是啊,上官大俠。太嶽嶺相救之恩我等還未及報答,不如先留下方便聯絡之法。”此時,柳如煙也趁機道,“我等相識一場,又同生共死過,此等情份豈可輕言舍棄。”
“哈哈哈,既然諸位如此看得起在下,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上官令略微想了想道,“其實要想尋我也不難,柳娘子隻要能尋到尊師,讓尊師命人知會我一聲即可。”
柳如煙一聽便明白了,上官令於終南山所居之地和豹林穀相距不遠,聽他之言,平日裏必然是和師父有所往來。若有需要之時,她以飛鴿傳書給師父無涯子即可。
“那奴家記下了。”柳如煙微微一笑,“若上官大俠得閑和家師見麵時,還請上官大俠代奴家向家師問安。”
“一定一定,娘子如此一說,我倒是有些想念尊師的山茶了。”上官令笑著道,“待我一回到終南山,便去討杯茶喝。順便將此處情況和尊師聊聊。”
“那就多謝上官大俠了。”柳如煙拱手施禮道,“此去路途遙遠,還望珍重!”
言罷,上官令向眾人拱手而別,下山去了。
望著上官令往山下而去的背影,武鬆不禁感歎道:“江湖有此等人物,怕也正是江湖的精彩之處。”
“哥哥此言甚妙。”柳如煙也道,“所謂江湖俠義,也是日久方能見真心。這沽名釣譽,道貌岸然者實在是太多了。”
“可不是,當初我執意要請他出山,那幾位掌門還多有不情之意。”亥言此時也仰起了小臉,一副得意的樣子,“如今如何?可知我識人的眼光了吧!”
“是是是,你看人最準。”武鬆道,“不過,令虛那賊老道隱藏這許久,你不也沒看出來有何端倪?”
“你......”亥言被噎了一下,隨即道,“哎,怪隻怪這世上奸人太多,又喜歡裝作好人,小僧我識好人在行,識壞人卻真是力有不逮啊!”
“哦,那奴家倒是想請教一下小師父。”柳如煙看了一眼四周,見寨門處的嘍囉相距較遠,又接著道,“你看那孟憲孟大當家的,究意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嗯......”亥言沉思了片刻,“好人壞人眼下還不好說,但有一點我可以斷定。”
“哦,說來聽聽。”柳如煙道
“此人來曆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