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人識人是一種極高的智慧,一方麵我們要從人的言行概念性認識他人,另一方麵也須將他人生活中的各種因素進行疊加,並對其進行綜合考察,切不可摻雜過多的感情色彩。
人的興趣、愛好、性格各有所異,不能隻憑自己的愛好來斷定某人是否為賢。有的管理者往往感情用事,看到某人的脾氣和誌趣與己相投,便不再注意這個人的品行等其他方麵,搞自己的“人才小圈子”,從而錯失了許多真正的人才。
劉備在未得到諸葛亮之前,也犯過隻憑個人的喜好作為識人標準,憑個人的印象和臆測選識人才的錯誤。他自認為自己已“文有孫乾、糜竺、簡雍之輩,武有關、張、趙之流”。殊不知,天下之廣,人外有人。隻憑個人感情來評判人,結果往往會使人走入迷津。他常感歎自己思賢若渴,身邊缺乏人才,以至於在第一次見到司馬水鏡時竟無端抱怨說,我劉備也經常隻身探求深穀中的隱賢,卻並沒有遇到過什麼真正的人才。司馬水鏡引用孔子的一段話,批駁了劉備的錯誤觀點,說:“孔子說過‘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怎麼能說無人才呢?”繼而又指出,荊襄一帶就有奇才,你應該去訪求,從而為劉備三顧茅廬拉開了帷幕。
所以,僅憑長官意誌、個人印象來肯定或否定某個人,隻能空懷愛才之心,不會得到真正的人才。
唐高宗時,大臣盧承慶專門負責對官員進行政績考核。被考核人中有一名糧草督運官,一次在運糧途中突遇暴風,糧食幾乎全被吹光了。盧承慶便給這個運糧官以“監運損糧考中下”的鑒定。誰知這位運糧官神態怡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腳步輕盈地出了官府。盧承慶見此認為這位運糧官有雅量,馬上將他召回,隨後將評語改為“非力所能及考中中”。可是,這位運糧官仍然不喜不愧,也不感恩致謝。原來這位運糧官早先是糧庫的混事兒,對政績毫不在意,做事本來就鬆懈渙散,恰好糧草督辦缺一名主管,暫時將他做了替補。沒想到盧承慶本人恰是感情用事之人,辦事、為官沒有原則,二人可謂“誌趣、性格相投”。於是,盧承慶大筆一揮,又將評語改為“寵辱不驚考上”。
盧公憑自己的觀感和情緒,便將一名官員的鑒定評語從六等升擢為一等,實可謂隨心所欲。這種融合個人愛憎好惡、感情用事的做法,根本不可能反映官員的真實政績,也失去了公正衡量官員的客觀標準,勢必產生“愛而不知其惡,憎而遂忘其善”的弊端。從而出現吹牛拍馬者圍在領導者左右,專揀領導喜歡的事情、話語來迎合領導的趣味和喜好。久而久之,領導者就會憑自己的主觀意誌來識別人才,憑自己的好感任人用人;而對與領導保持距離、印象不深的人,即使有真才實學,恐怕也不會委以重任。
這種片麵的用人標準,勢必會給團隊的發展帶來不良的後果。
秦始皇偏愛幼子胡亥,偏惡長子扶蘇,這與他重法輕儒有關。秦始皇非常信仰法家學說,他喜讀韓非的《孤憤》,是因韓非的思想對他進行統一戰爭很有作用。韓非指出,國家強弱的關鍵在於“以法為教”、“以吏為師”。由於秦始皇崇信法家思想,蔑視以“仁愛”為核心的儒家思想,更容不得其他思想的存在。恰恰在這個關鍵問題上,扶蘇與之意見相反,他堅持儒家思想,建議以仁義治國,以德服天下。這引起秦始皇的不滿,趕扶蘇去做監軍。因趙高學法,而趙高又是胡亥之師,所以,始皇寵信胡亥。不可否認,秦始皇以法治國對統一中國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愛憎要實事求是,不能偏好、偏惡。任何學說,都有其產生的客觀原因,有其合理的部分,都必須隨著時代的變化、條件的更新而向前發展,或被其他學說所吸收,或兼容並蓄。而秦始皇統一中國後仍嚴刑峻法,加之,私欲膨脹,至胡亥更甚,民不聊生,暴秦終被推翻。正是秦始皇不講德治,對長子的直諫,不采其合理之言,反而視為異端,對那些以法為名、實為害民的胡亥、趙高等人卻愛之、用之,使其以讒言陷害扶蘇得以奪權篡位,致使秦傳至二世時而亡。
聯想到如今現實社會中的一些企業管理者,他們總是以感情上的偏好、偏惡來識別人才、選拔人才。喜歡的、誌趣相投的,就倍加稱讚,即使能力平平,企業上的大事也要把其召來商議;不喜歡的,往往刁難、非議,即使有才幹,也不會得到重用,最終使有才幹的人傷了心,離開企業而去。企業的凝聚力是靠人心換來的,人心散了,企業豈能有所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