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伸手接過了酒碗,怔怔的望著碗中的酒,始終沒有抬頭。
林嘯天笑著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
少年這次回答道“我叫張雲鶴,是一個流浪的乞丐,沒有家。”
“哦。”林嘯天歎了口氣,暗道難怪。
老翁突然道“孩子,你可願意隨我在這經營酒館?”
張雲鶴瞪大了一雙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
老翁接著道“這酒館雖小,倒也能夠吃飽飯,你願不願意留下?”
張雲鶴連連點頭,應道“願意,我願意。。”
林蕭二人聽老翁願意收留少年,心中都是大喜,也由衷的為張雲鶴感到高興,從此以後他便再也不用過流浪的日子了,也不用再處處受人欺負,即便是在這酒館中當個小雜役,那也比他從前的日子要好很多。
蕭若水笑著道“恭喜你啦,小兄弟。”
林嘯天心中大暢,對蕭若水道“蕭兄,咱們喝酒。”二人又幹了一杯。
蕭若水看向林嘯天,問道“林兄,你的功夫真俊,不知出自何門何派?”
林嘯天微微一笑,說道“在下無門無派,隻一點微末功夫便來現眼了。”
蕭若水皺著眉道“林兄刻意隱瞞武功路數,此刻又不肯相告門派,那是不把我當做朋友了,隻是不知你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林嘯天大惑不解,連忙問道“我實是無門無派,蕭兄你何出此言啊?”
蕭若水盯著林嘯天冷笑著道“剛剛林兄露的那一手功夫我可全都瞧在眼裏呢,但見林兄內功之深厚,蕭某深感佩服,而林兄的輕功之神妙,蕭某更是望塵莫及,但林兄卻為何裝瘋賣傻,不肯顯露真本事?這難道不令人生疑麼?”
林嘯天聞言,心中頓時明白,原來她是見自己出招毫無章法,便以為自己是在故意掩飾,當下微微一笑,臉色略有些失落的道“蕭兄,不是在下不願顯露武功,實是我連一招半式都不會啊!”會武功的人都能看得出,林嘯天打發那一群大漢的時候隻是憑借著輕功的神妙,而武功招式卻毫無招式可言。
蕭若水冷哼一聲,道“哼,林兄既存心調侃,蕭某也不多說了,告辭。”言罷,便要起身離去。
“等等。”林嘯天連忙叫住她,語氣至誠的道“蕭兄若是信不過我,我便立個誓如何?”林嘯天說完,也不管蕭若水是否相信,轉身對著窗外的明月,舉起三根手指,朗聲道“明月為證,我林嘯天今日之言若有半分虛假,便叫林某他日死於亂刀之下。”
蕭若水一怔,想出言製止也已來不及了,喃喃著道“林兄,你怎可立此重誓。”
林嘯天微微一笑,道“朋友相交,重在一個‘誠’字,林某自問對蕭兄所言句句屬實,這誓言自是不會應驗的。”
古人極為重視鬼神誓言之說,在那時候,這是一種信仰,江湖中人對此更是大有忌諱,所以不論正道邪道,絕沒有人願意輕立誓言,尤其是發如此毒誓。
蕭若水沒想到林嘯天竟會如此坦誠,呆立了片刻,然後緩緩坐了下來,心中已經暗自懊悔,歉然道“林兄對我直言不懂武功招式,我卻胡亂猜疑,誤會林兄,真是心中難安,這便向林兄道歉了。”說著,又站了起來,抱拳行禮。
林嘯天連忙還禮,說道“蕭兄,萬萬別要自責。”
蕭若水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說道“林兄,我自罰三杯以謝猜疑之罪。”
林嘯天爽朗一笑,道“蕭兄可別再提此事,酒要大家一起喝才夠痛快,你喝三杯,我陪三碗,來,咱們喝酒。”林嘯天早已經有了些醉意,心情大好之下,竟有些忘了蕭若水是女扮男裝。
蕭若水微微一笑,道“幹。”
林嘯天應道“幹。”
這時,林蕭二人隔閡盡去,酒喝的倒也暢快,二人酒到杯幹,喝過三巡後,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長街遠處傳來。
林嘯天探頭望去,果見長街遠處有兩匹高頭大馬在黑暗中疾馳而來,馬漸漸行的近了,依稀便可瞧見馬上的兩位乘客,正是林嘯天遇到的那兩個四處尋找‘紫衣人’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