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1 / 3)

第11錢齣/所有行業都是娛樂業

中華民族在娛樂這件事上,其實是有相當悠久的傳統的,縱是一國之主莫不如此。紂王天才般地想出了酒池肉林的創意,換成今天當個酒企的品牌部頭頭或者選美比賽的策劃絕對沒問題,周幽王為博妃子一笑烽火戲諸侯,炒作和事件營銷堪是一把好手。這兩位太過娛樂精神,以至最後都把國家玩沒了。皇帝尚且如此,平民百姓也不遑多讓,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酒足飯飽之後自然要找點樂子,兩晉南北朝時名士集體嗑藥,磕完集體裸奔,可算是行為藝術的鼻祖。

人非聖賢,豈能無過?人非機器,豈能無樂?

娛樂是除了吃飯睡覺外,人類最基本的需求,人們無時不娛樂,也無處不娛樂。普華永道預測,到2015年,全球娛樂和媒體產業的產值將達到1.9萬億美元。在美國,文化娛樂產業是第二大產業,美國的娛樂業每年創造5000億美元以上的產值,不得不承認美利堅也是個會玩愛玩的民族:美國人有1/3的時間用於娛樂,有2/3的收入用於娛樂,有1/3的土地麵積用於娛樂。

是的,所有的行業都是娛樂業公司本質上就是一個舞台,你要在這個舞台上為你的客戶、員工“秀”出你要賣的東西!

《哈佛商業評論》

這是一個平台化的時代,這也是一個同質化的時代。市場裏的很多產業巳經失去了產業革命的可能,也早巳進入了成長的平緩期,甚至是循環期。我們都知道那句用來最多吐槽時尚界的話:“什麼是這一年的時尚潮流?就是把20年前流行的再拿出來而已。”商品的市場價值何在,商品的市場價值又到底有多少,慢慢地與其娛樂指數開始相關聯起來。在很多時候,娛樂化巳經成為產業再一次升級的重要因素。

1998年,美國學者派恩二世和吉爾墨在《哈佛商業周刊》發表了一篇題為《體驗經濟時代來臨》的文章,闡述了這樣的觀點:隨著新消費時代的到來,人們的生產及消費行為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從傳統注重產品的實用和價格,到從情景和情感出發,更加注重感官體驗和心理認同。

娛樂的本質和營銷的目的是相通的。

為什麼人們需要娛樂?因為娛樂是一種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追求。可以下這樣一個結論,全人類對無憂無慮、不付出過多的勞動就能獲取足夠的需求的生活都是有一致向往的,而這樣的生活需要兩個要件:足夠的金錢和足夠的時間。而營銷呢,就是想方設法讓你支付出這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金錢,來換取那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娛樂和營銷有時就是緊緊相關,營銷不娛樂怎麼行?

大衛·奧格威那麼多的傳世名言中,我唯獨欣賞這一句:

“We sell,or else.”

是的,我們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銷售。而如果不賣貨,我們什麼都不是。如果要賣好貨,在中國市場很重要的一個要求就是要娛樂——淺顯易懂的娛樂。

想要娛樂,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娛樂其實並不膚淺,常常要花費一番心思,甚至需要一些天賦。你的朋友圈中一定有這麼一個人,他是聚會的中心,他可以將一個簡單的故事講得起承轉合懸念迭起,他可以將一個普通的笑話發揮到讓別人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巳,插科打諢是他的天賦,口吐蓮花是他的本能,他簡直就是星爺再世。

你可能也認識這樣一些人,他們並不愚笨口齒也算不上結巴,但是卻是天生的冷場製造機,一個再好笑的故事從他嘴裏一字一句蹦出,結果簡直如溫吞水一般索然無味D

我們都需要娛樂,於是我們更需要知道怎麼去娛樂。相聲演員郭德綱經常被人詬病隻會搞笑,對此他的反駁是:“還是先搞笑吧!相聲要是不搞笑那就實在是太搞笑了。”其實,想要搞笑有時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看看每年春晩被罵得狗血噴頭的語言類節目就知道了,單純的滑稽和搞笑是如此,廣義上的娛樂更非那麼手到擒來的活,分寸、節奏、受眾都缺一不可。

第一個把英文humor譯成“幽默”的林語堂先生做過這麼一件事:有一次,他參加在台北一個學校的畢業典禮,在林先生說話之前,有好多長長的講演。輪到他說話時,巳經十一點半了。林先生站起來說:“紳士的講演,應當是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大家聽了一發愣,隨後哄堂大笑。僅僅一句話,但效果出奇的好,但沒有前麵諸君的鼎力配合,這個包袱也甩不出來。

娛樂,就是那麼簡單又那麼複雜的事。

中國消費者更需要娛樂

這是一個膚淺的時代,膚淺時代中一個很重要的特征就是娛樂化。

經濟娛樂化、文化娛樂化、體育娛樂化,現在連學術和政治也有娛樂化的傾向。娛樂並不是一個崇高的詞,但也絕不是供水猛獸,事實上娛樂化正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

比如電影,在人們工作和生活壓力越來越大的今天,周末花30元錢進入電影院不圖別的,隻是想放鬆一下。在英國著名電影學者理査德·麥特白看來,好萊塢商業美學的第一個原則就是:“一部好電影就是一部‘值得我們花錢’的電影。”看看全球電影票房排行榜,前50名裏有兩部蝙蝠俠、三部指環王、三部星戰、三部加勒比海盜、四部蜘蛛俠、八部哈利波特,真正叫好又叫座的,不過泰坦尼克、黑客帝國和盜夢空間蓼寥幾部而巳。中國人愛看熱鬧的娛樂片,全世界人民一樣愛看。

在中國的文化中,有一種崇拜痛苦的傳統,甚至敵視快樂。壓抑人性幾乎到了變態的程度,“存天理,滅人欲”、“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一切的一切都使百姓身處壓抑與沉默之中。近百年連綿的戰亂、政權的更迭、社會的動蕩,整個中國更是持續存在在不安和惶恐之中。壓抑得越久,往往爆發的力量更強烈,社會學硏究表明,娛樂和生存性勞動是反比的關係,當溫飽不再成為社會的主要需求時,當基本的功能性需求被滿足後,對於娛樂的追求自然成為人們最最迫切的願望。

在中國當代藝術的F4中,張曉剛和嶽敏君的風格正好折射出了中國文化極端的兩麵性。

張曉剛的《大家族》中那被壓抑的靈魂與麵孔,也許這是我們真正的內核。

嶽敏君和他的大嘴們,你可以說他們表情空洞精神空虛頭腦空白思維貧瘠信仰喪失……但我更願意單純地將其解讀為一張笑臉。現在的中國,充滿著這樣的笑臉——沒心沒肺的笑臉。

可以舉出太多太多的證據來說明其實我們需要的並不是嚴肅的事:於2013年7月26日播出的浙江衛視《中國好聲音》第二季第三期收視率為4.633,比第二期收視再度提高0.574,蟬聯全國收視冠軍並繼續創造紀錄。搜狐視頻好聲音第二季累計用戶近6100萬,在《中國好聲音》第二季第三期直播的兩小時內,搜狐視頻累計直播在線人數達881萬,在節目播出後的48小時內在搜狐視頻平台創造了超過1.74億的播放量;2013年8月9日的第五期,收視率一氣破5,達到了5.031,保守估計,好聲音第二季整季的收視率將突破30億人次。

而對於《中國好聲音》的爭議,就從來沒間斷過,學員全是選秀老油子,甚至還有青歌賽冠軍來砸場,還有的場下奔放場上裝純情……可是沒人在乎,老百姓就是喜歡這個調調!

除了好聲音之外,《中國夢之聲》、《快樂男聲》全都有自己的忠實擁躉和粉絲,七年前超女掀起的選秀巨浪,七年之後又迎來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第二輪高潮。加上之前以《非誠勿擾》為代表的相親節目之熱潮,可以發現那些收視率最高的、觀眾最喜聞樂見的欄目,全是那些節奏明快、劇情跌宕、殘酷熱血的“真人秀”。

“真人秀”的真實意義是什麼?我認為不是“真人”,而是“秀”。這就是一場大戲,重要的不再是真不真實、本色不本色,重要的是這場秀到底好不好看,這群“真人”(導師也好,選手也好,華少汪涵也好)到底合力演出的這場秀,是不是讓人不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