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虹恨道:“王斌這個王八蛋,我總有一天要親手殺了他……你為了公司的利益,為了保護他的錢,為了他家的王豆豆考大學……累得還有個人樣嗎?但凡是個有正常思維的人,怎麼忍心把你給趕出來?一個人要自私到什麼程度才能幹出這種事來?!”
曹虹的話,一下子把焦陽心頭的火焰點燃起來,管靜竹為王斌做的一切他也是看到的,想不到王斌的心腸如此歹毒’,那他就可以確信是王斌和王梅一塊策劃了給歪歪動手術的事件,他們是要歪歪的命!他們這樣算計管靜竹是他絕對不能原諒的。
焦陽想都沒想,就把手裏的臉盆和衣物放在病房門外的長椅上,他要到大豆王公司找王斌算賬。
說來也巧,本來焦陽到大豆王公司是碰不到王斌的,因為王斌剛剛下到生產基地才一天,下麵的工作還沒來得及開展。但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叫他立刻回總公司參加審計工作,審計局的工作組已經進駐公司了。
大豆王公司的工作一直十分正常,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麼會招來審計局的工作組呢?王斌派人調查摸底,才知道原來郭宏偉事件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已經完結,郭宏偉並不甘心,在這段時間裏,鍥而不舍地給稅局寫信揭發大豆王偷稅漏稅的行為。由於郭宏偉是公司的老人,所以他知道公司不少底細,更知道怎麼檢舉揭發能把審計工作組請到大豆王公司裏來。所以,當焦陽來到大豆王公司的時候,王斌風塵仆仆的進辦公室還不到十分鍾。
王斌從不相信人真的是會遭報應的,而且是“現時報”。管靜竹才走幾天啊,工作組就進來了,而他本人對公司的賬目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這麼大的公司,肯定是要避稅的,也肯定是有假賬的,這是一個常識。但是所有的賬都做平了沒有,王斌並不十分清楚。
接著,他又想,他怎麼就稀裏糊塗聽信了王梅的話?王梅的話怎麼能聽呢?她自己的生意做得一塌糊塗,幾乎到了包賠不賺的程度。這還不說,再說她的個人問題,她找誰不好,找了一個郭宏偉,當時還沒結婚的時候,全家都不同意,都覺得這個人不地道,可她發了瘋似的非他不嫁,結果還就是這個郭宏偉,給公司惹來多大的亂子。聽說現在王梅還跟他有來往,這個王梅是不是沒救了?!結果自己還聽信了她的話,放棄了那麼好用的管靜竹,簡直就是找死。
更有一件奇事讓王斌感到新鮮,那就是他每次跟王豆豆通電話,全部是為了錢的事。王豆豆的手機永遠是關機狀態,隻有他沒錢了,才會主動把電話打過來,閑扯的話不會超過三句,就開始說他買了多少書,多少軟件,然後就叫王斌寄錢。這一回王豆豆打電話來當然又是要錢,但是在掛電話之前,豆豆突然說了一句,爸爸,你對管阿姨好一點兒,她跟我媽媽一樣。是好人。豆豆掛上電話之後,王斌一直舉著話筒愣在那裏,半天反應不過來,也不清楚豆豆為什麼突然說這麼一句話。
總之此時此刻,王斌的腸子都悔青了,他拿起電話來就給管靜竹撥。他這個人的優點就是臉皮厚,任何在別人看來沒有希望的事,隻要能犧牲臉皮扭轉乾坤,他都是不會在乎的。但是管靜竹家的電話沒有人接,手機開著,也是沒有人接。
正在他連續撥打電話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焦陽出現在他的麵前。
王斌放下電話:“焦陽,你來得正好,我給你姐姐打電話就是找不著她人。”
焦陽黑著臉道:“你找她幹什麼?”
王斌笑道:“還能幹什麼,我知道她對我是有感情的,我想跟她談結婚的事,爭取這個月就把事辦了。”
他不這樣說還好,或許他一副無賴嘴臉還在焦陽的預料之中。總之聽他這麼一說,焦陽的滿腔怒火不但沒有發泄出來,連肺都要氣炸了,頓時暴怒道:“你還要騙她多久?你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啊?!”
王斌委屈道:“這話是從何說起啊?焦陽我告訴你,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管靜竹離開我家並不是我讓她走的,我反而是苦苦哀求她不要走……我們其實沒有矛盾,無非是在歪歪的問題上有點爭執,但也都是為歪歪好啊……”
焦陽恨道:“你為歪歪好?你還有臉說?!我問你,我姐對你兒子怎麼樣?”
王斌道:“那當然是沒的說。”
焦陽道:“那你對歪歪呢?你逼他做手術是什麼意思?”
王斌理直氣壯道:“這還用說嗎?我願意出錢給他做手術,難道是要害他不成?”
焦陽道:“你是不是要害他你心裏知道,這種手術到現在也沒有確定的療效,而且有生命危險。就拿那個醫院來說,他們就沒有做成功過一例!你逼著歪歪在那個醫院做手術,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王斌遲疑了一下道:“這一切都是我妹妹安排的,我和她都是出於好心。再說管靜竹不願意給兒子做手術那就不做好了,我還是照樣可以跟她結婚。”
焦陽一字一句道:“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王斌奇道:“為什麼?是她讓你來這麼跟我說的嗎?”
“對!”
“不可能。我一定會娶到她的,豆豆說得沒錯,她是一個好人……”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其實也是一個外人。而且我告訴你,我是真心愛你姐姐的,我們之間的矛盾小得像黃豆一樣,根本不值一提……”
王斌喋喋不休地說下去,他說得激情澎湃,沒有人會懷疑他是世界上最無辜的人,同時也是最愛管靜竹的男人。焦陽已經聽不見王斌在說什麼,他的腦海裏無數次地閃現出管靜竹蒼白的臉,青紫的口唇,空洞而淡漠的眼神……這時他看見王斌的大班台上放著一把裁紙刀,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拿起這把刀來的,並且想都沒想,就將裁紙刀準確地刺進王斌的喉管。
大概是碰到了頸動脈,鮮血立時像噴泉一樣射了焦陽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