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大河彼岸》一書出版後,斯諾開始再次試探訪華的可能性。
新中國的確是一個巨大的磁場,斯諾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1960年,斯諾在中國的時候,中國正處於困難時期。他親眼目睹到,雖然新中國十年取得了巨大的變化,但總還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他雖然寫成了《大河彼岸》一書,但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弄清楚。如1960年,還在包頭訪問的時候,他就想,包頭由一個解放時隻剩下9萬人口的邊防市鎮,搖身一變為擁有132萬人口的大都會,而內蒙古地區的農業基礎很薄弱,政府怎樣解決新添的100萬新居民的糧食問題呢?當時,包頭市市長告訴他,本地區農產品隻能滿足60%的糧食要求,那麼每天起碼要從外地運來500噸糧食。而新建的蘭新鐵路線上又興起了很多城市,每天有1500萬至2000萬人民的糧食需要從外地運來,這條鐵路還主要承擔著運輸工業物資及產品,它能承受得了嗎?
1960年,中國遇到的最主要問題——糧食供應問題解決得怎麼樣了呢?
由於農業的歉收造成的經濟衰退恢複得怎麼樣了呢?
幾年來,斯諾一直想弄到有關農業況、鋼鐵生產和一般工業展的全國性數字。
在反“右”鬥爭中遭到打擊的知識分子們境況如何呢?
中國對印度支那戰爭又有何反應呢?肯尼迪被刺以後,中美關係將會怎樣呢?
國外報刊仍然在刊登有關中國“饑餓、絕望”這類消息,破壞中國形象。必須到中國去,把問題弄清楚,以進行必要的反擊。
斯諾爭取再次訪華,但他遇到三個問題:一是怎樣向美國國務院申請護照才能得到許可;二是必須籌集足夠的旅費;三是要求得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入境準許。
斯諾寫信給中國政府,但一段時間內沒有答複。他通過朋友打聽中國方麵的消息。1963年夏,路易·艾黎寫信給他說,也許要等相當長的時間才能再次訪華;龔澎也不能提供具體明確的時間。斯諾寫信給龔澎說,如果再等15年,那我就等不到了。斯諾想可能是自己批評了**對待知識分子的態度引起他們的不快。恰巧,1963年12月,周恩來總理出訪非洲十國,斯諾由巴黎《新時代》周刊資助去非洲采訪,在圭亞那見到周恩來。周恩來對斯諾說,他在1960年訪華後所寫的報道並沒有使他變成中國不歡迎的人。這就消除了斯諾的疑慮。同時也表明,隻要解決一些策略性問題,中國方麵就會批準。
1964年上半年,斯諾因為膀胱有病動了手術,後又因感染,一直休息到6月。7月,斯諾回到美國。他必須得到美國國務院的批準。因為斯諾雖然舉家居住瑞士,但他一直保留美國國籍。在華盛頓,斯諾找到國務院的哈裏斯請求批準他訪華。由於美國仍然沒有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中美之間的新聞記者互訪受到阻撓。這次,斯諾以“國際人士”的身份出現。經過一段周折,斯諾得到訪華的批準。但遺憾的是,美國國務院沒有批準他的妻子洛伊斯·惠勒申請去中國的護照,認為這樣做“不符合國家利益”,所以斯諾隻能單獨訪華。
旅費也是一個問題。多年來,斯諾一家過著清貧的生活,卻拒絕接受中國的經濟援助。1960年,斯諾訪華時,中國曆史博物館堅持購買他捐贈的一些照片,其實是想給他一些經濟上的幫助。但當斯諾離開昆明機場前,他將一包東西托陪同官員轉交路易·艾黎,這是他退給中國曆史博物館付給他的8000元錢。作為訪華人士,他更不能接受中國的資助。因為那樣,他就可能被說成是“拿了**的錢當然替**說話”,從而也將損害人們對他的報道的信任程度。
斯諾訪華得到中美雙方的批準後,美國麥克米倫公司和他簽訂了合同,要他訪華後寫本書,同時,法國兩家雜誌給了他旅行資助,這樣,斯諾在1964年10月18日從香港進入中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