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第27章盡心上2(1 / 3)

孟子說:“治理好田地,減輕稅收,就可以使百姓富裕。按照時令安排飲食,按照禮的規定去消費,財物就會用之不竭。百姓沒有水和火便無法生存,黃昏夜晚敲開別人家的門要水、火,沒有不給的,因為水、火極其充足。聖人治理天下,應使糧食如同水、火那樣多。糧食如果像水、火那樣充足,百姓哪裏會不講仁愛呢?”

孟子曰:『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觀水有術,必觀其瀾。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為物也,不盈科不行(科:坎,坑。);君子之誌於道也,不成章不達(成章:古稱樂曲終結為一章。此指事物達到一定階段或程度。)。』

譯文

孟子說:“孔子登上東山,就覺得魯國變小了;登上了泰山,就覺得天下變小了。因此見過大海的人,難以對別的水感興趣;在聖人門下遊學的人,難以對別的言論感興趣。觀賞水有方法,一定要觀賞它的波瀾。太陽月亮都有光輝,極小的縫隙都能照得到。流水這種東西,不把小的坑窪灌滿,就不會繼續向前流動。君子有誌於追求大道,不達到一定的程度不能通達。”

孟子曰:『雞鳴而起,孳孳為善者,舜之徒也;雞鳴而起,孳孳為利者,蹠之徒也。欲知舜與蹠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

譯文

孟子說:“雞一叫就起來,孜孜不倦地做善事的,是舜一類的人;雞一叫就起來,努力追求利益的,是蹠一類的人。想要知道舜和蹠的分別,沒有別的,隻是求利和求善的不同罷了。”

孟子曰:『楊子取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墨子兼愛,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子莫執中。執中為近之。執中無權,猶執一也。所惡執一者,為其賊道也,舉一而廢百也。』

譯文

孟子說:“楊朱主張一切為自己,如果拔下一根汗毛能夠有利於天下,他都不肯做。墨子主張兼愛,就是磨光頭頂,走破腳跟,隻要對天下人有利,他就去做。子莫主張中道而行。主張中道便差不多了。但是堅持中道缺乏變通,就是執著於一點。厭惡執著於一點的人,是因為它損害大道,抓住一點就不管其他了。”

孟子曰:『饑者甘食,渴者甘飲,是未得飲食之正也,饑渴害之也。豈惟口腹有饑渴之害?人心亦皆有害。人能無以饑渴之害為心害,則不及人不為憂矣。』

譯文

孟子說:“饑餓的人覺得任何食物都好吃,幹渴的人覺得任何飲料都甘美,他不知道飲料、食物的正常味道,是因為受了饑渴的損害。難道隻有嘴巴肚皮受到饑渴的損害嗎?人心也都有這類傷害。假如一個人能夠不把饑渴類的損害變成對心的損害,那自然不會把趕不上別人當作憂慮了。”

孟子曰:『柳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

譯文

孟子說:“柳下惠不因為做高官而改變他的操守。”

孟子曰:『有為者辟若掘井,掘井九軔而不及泉,猶為棄井也。』

譯文

孟子說:“做事情好比挖井,挖得很深還見不到泉水,仍是一口廢井。”

孟子曰:『堯、舜,性之也;湯、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歸,惡知其非有也。』

譯文

孟子說:“堯、舜施行仁義,是本性使然;湯、武施行仁義,是身體力行;五霸施行仁義,是假借名義。然而,長時間假借不還,怎麼能知道他不是真的擁有了仁義呢?”

公孫醜曰:『伊尹曰:「予不狎(xiá)於不順,放太甲於桐,民大悅。太甲賢,又反之,民大悅。」賢者之為人臣也,其君不賢,則固可放與?』

孟子曰:『有伊尹之誌則可,無伊尹之誌則篡也。』

譯文

公孫醜說:“伊尹說:‘我不親近違背禮義道德的人,因而把太甲放逐到桐邑,百姓十分高興。太甲變賢明了,又讓他返回來做君主,百姓十分高興。’賢人做臣子,如果他的君主不賢德,本來就可以放逐的嗎?”

孟子說:“如果有伊尹那樣的心誌便可;沒有伊尹那樣的心誌,就是篡位了。”

公孫醜曰:『《詩》曰:「不素餐兮。」君子之不耕而食,何也?』

孟子曰:『君子居是國也,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其子弟從之,則孝悌忠信。「不素餐兮」,孰大於是?』

譯文

公孫醜說:“《詩經》說:‘不白吃飯啊。’君子不耕種卻可得食,這是為什麼?”

孟子說:“君子居住在一個國家,國君任用他,這個國家便會安寧、富足、尊貴、榮耀;少年子弟追隨他,便會孝順父母、敬愛兄長,忠實守信。‘不白吃飯啊’,還有比這更大的貢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