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說什麼了嗎?”冰陽擦幹眼淚看著她,如今,他不想錯過任何有關她的事。
“公主還說‘過去,是你守護著我,守護著家。這次,換我來守護你,和我們的家。’”
“你先下去吧。”冰陽繃著將泉浠支開,看她走了之後,蜷縮著身子哭起來,哭到渾身酸麻,不能呼吸。
緩過勁來後,冰陽瞬行到淩雪宮,看著她生活的地方,到處都是她的氣息。走到梳妝台前,拿起她梳發的玉梳,想起她小時候,他曾用它給她梳過頭發。
過往的一幕幕都倒映在腦海裏,甜的笑出聲來,看著窗外含苞的葶花,這葶樹也是頑強,不過剛被冰凝救回幾日的功夫,便已綴滿了滿樹的雪白。冰陽施了個術法,皇宮內的葶花,在一瞬間都綻放開來。
“小時候你便最喜此花,我便在這皇宮中都栽滿了葶樹,原本這冰國就已是萬年雪白,我還怕你一直看著這白色厭煩。葶花,永開不敗之花,永恒,竟都成了我如今奢望的。”
冰陽從懷中拿出一隻精致小巧的玉簪來,癡癡的看著,“這簪子是我當初沒來得及送你的,沒想到重來一次,還是來不及。還籌謀著該如何操辦你的二十歲生辰,如今,卻隻能用這一樹樹葶花來為你慶生。凝兒,生辰快樂。”
一瞬綻放的葶花,引來了數隻玉蝴蝶,在花瓣雨中翩翩起舞,眼前一陣恍惚,像是看到了冰凝在葶花樹下旋轉著,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見了蹤影。
“凝兒,我一定會找到你。”
冰陽恢複了幾日,也收到了焰帝的告罪書。
“冰陽吾侄,近日圍襲貴國,乃孽子一人之意,造此禍事,孤心甚愧。今孽子以死償罪,願平汝怒,寬汝心。聞侄孫不幸故逝,望侄節哀。國事為重,祈兩國永保和平。”
冰陽氣憤將告罪書扔了出去,怒吼道,“將自己倒是摘得幹淨,嗬,若是沒有你的囑意,就炎煜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能有此謀劃來攻我冰國,借他一百個膽子,他敢嗎?要不是你覬覦凝兒的冰魔之力,凝兒又何至於送了命?”冰陽此刻隻恨不得立馬闖進他的閻烮殿,一劍讓他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火發過後,冷靜下來,神叨著,“這是凝兒拿命也要去換的太平,我不能毀了它,我不能。”不知是赤火珠的緣故,還是受了太大打擊。自她走後,他便有些瘋魔狀,曾經的溫潤不見,時常動怒,自言自語。
又費了幾日將冰國的事都打點妥當後,冰陽便出發了。他不知道到哪裏去尋,他唯一有的隻是那塊沒來的及還的玉佩,倒也感恩當初泉浠是把玉佩交到了他手裏,讓他還能夠憑著去找她。
從天山開始,向四周追尋。
凡世三百年,爬過連綿起伏的高山,路過蜿蜒曲折的大河,跨過平坦寬闊的草原,走過一望無際的黃沙,但,杳無音訊。
再次去了初遇的櫻林,想不到過去這麼久,改朝換代了多少輪回,這片櫻林仍自顧綻放,自生光彩。想到當初的一曲琴音,便是那一曲,自那之後的所有琴聲都失了顏色。
可惜了重生後的凝兒,被他一個半路出家的“琴師”教的一塌糊塗,縱然資質再好,也確然彈得更勝於他,可沒有好的老師,沒有足夠的閱曆,也沒能彈出當初的韻味來。
想來,也正是那一聲琴音,成就這段緣分,自此也沉陷在其中,再也出不來了。
原來早在未聞其麵,聆此琴音之時,便注定,終此一生,隻會是她,也隻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