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銅器的鑄造乃是當時金屬工藝製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銅鏡的製作不論造型、題材還是紋樣,都一改前朝拘謹呆板之風,趨向於活潑明快。洛陽出土的花鳥人物螺鈿鏡是一件精美絕倫的工藝鏡,呈圓形,起樣及製作均十分精細,皓月當空,怒放的花樹下兩位逸士席地而坐,一人彈撥,一人端坐執杯,蓮花、舞鶴、鸞鳥環繞其間,烘托出一派祥和恬靜的田園氣氛。
陝西富縣文化館所藏的貞觀三年銅鍾,為現存最早的唐鍾。此鍾呈青綠色,通高1.56米,鍾口周長4米,重達3000餘斤。鍾表紋飾分為三層,下層為壯碩矯健的青龍與白虎;中層為分別做振翅、起飛、翱翔三種姿態的朱雀;上層為姿態優雅的三方飛天,皆做升天飛舞狀,分別為托缽者、持蓮花者及托寶珠者,祥雲繚繞,裙帶飄揚,極具觀賞價值。
紡織業為唐代最大的手工業部門,光是負責楊貴妃服飾製作的織繡工就達700餘人。唐初時,主要以河北、河南、山東為中心,河南的一家作坊綾機就有500張。安史之亂後,江東地區也開始發展起來,紡織業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呈蓬勃興盛之勢。
由於織法和紋樣不同,絲織品種類繁多,宋州的(河南商丘)絹、亳州(安徽亳縣)的紗、越州(浙江越州)的綾和益州(四川成都)的錦在當時赫赫有名。絹是用絲線平織而成,其絲厚而疏,以染色來裝飾;亳州所產輕紗“舉之若無,裁以為衣,真若煙霧”,技法秘而不宣;越州的綾用青白兩色絲織成,白居易寫下“異形奇文相隱映,轉側看花花不定”的佳文來讚其美妙;錦為多色多重織,質地較為厚重,紡織費時費力,因成品異常華貴精美,自三國始在蜀地盛行。
織錦在唐代有了長足進展,新創緯錦織法,與先前的經錦相比,織法更為複雜,但織出的藝術品色彩更為豐富絢麗,圖案更為華麗多姿。位於絲綢之路上的新疆吐魯番地區出土了大量緯錦,色彩清晰明快且層次分明,構圖繁複,紋樣以對禽對獸紋居多。這種紋飾原出於波斯薩珊王朝,傳入後受民眾喜愛,後經被封為陵陽公的益州大行台檢校修造竇師綸改善,成為一種廣泛流行的題材形式——“陵陽公樣”。
繪畫
隋代國祚雖短,但曾出現邁向發展高峰之跡象。盡管大多沿襲六朝傳統,但大有融合南北畫風之勢,南北畫家精英彙聚一堂,展子虔、楊子華、楊契丹、田僧亮、閻毗等名家紛紛各展所長,在這個承上啟下的年代裏,奏響了唐朝繪畫燦爛發展的序曲。
唐代繪畫在繼承前朝優秀傳統的基礎上,廣泛吸取外來藝術養分,題材、形式、以及技巧方麵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嶄新麵貌,中國繪畫開始步入成熟時期。隨著貴族階層對藝術需求的不斷增長,繪畫的題材與表現形式也不斷豐富,將繪畫按照題材來分科發展到非常細致的地步,可具體分為人物、山水、肖像、仕女等。
人物畫以閻立本(600-673年)與吳道子(約689-758年)最具代表。閻立本出身貴族,其父閻毗曾任隋代少監,兄閻立德為唐初工部尚書,兩人皆是才華橫溢的畫家和建築家。閻立本繼兄任工部尚書一職,後官至右相。承繼家學的閻立本的繪畫題材同其生活環境與政治身份密不可分,多取材於皇室人物及宮廷生活,頌揚初唐政治事業。
《曆代帝王圖》現藏於美國波士頓博物館,相傳為閻立本所作,為兩漢至隋的十三位帝王像。作者筆下的人物形象或立或坐,各有褒貶,通過對人物外貌特征細致入微的刻畫,形象地揭示出各帝王鮮明的氣質特點。前漢昭帝劉弗陵從容沉著,既能守業又能開疆;漢光武帝劉秀,身材魁梧,眉宇舒展,嘴角含笑,具有開國之君的風範;魏文帝曹丕,口角緊閉,眼神逼人,雖有開國君王的霸氣,卻飛揚跋扈,不可一世;蜀王劉備,雙眉緊鎖,似有鬱鬱心事堆積在胸卻不得發;吳王孫權,溫文爾雅,氣宇非凡;晉武帝司馬炎,緊盯前方,氣勢逼人;北周武帝宇文邕,粗獷彪悍,眼神發直,幹練而有所作為;隋文帝楊堅,身材細長,眼神遊離,富有謀略;隋煬帝楊廣,麵容虛浮,兩眼無神,荒淫昏庸;陳文帝陳文采飛揚,富有才識;陳後主陳叔寶委靡不振,軟弱無能。這些畫像鮮明地表達出唐初統治集團對這些曆史人物的褒貶揚抑,以供後人鑒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