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牡丹亭(2)(1 / 3)

這女子不是別人,而是杜麗娘的鬼魂。三年前,她因夢而死,為情而亡,她的魂靈一直在地府中遊蕩,沒有安身之所。判官一查生死簿,發現她陽壽未盡,人間還有一段姻緣等她完成,又聽她訴說了死亡經過,判官深為她的癡情感動,就把她放出枉死城,讓她到梅花觀中等候意中人。從此,杜麗娘便經常趁夜晚來到陽間,在梅花觀中徘徊。這晚,她聽到有人在房裏喊著“姐姐”、“美人”,她走到跟前,隻見一個書生對著一幅畫像呼喊,再仔細一看,那正是自己的肖像,而那書生也正是三年前夢到的那個書生。杜麗娘望著柳夢梅,悲喜交加。三年來,她是個孤魂野鬼,在人間,地府之間遊蕩,沒有地方肯收留她,她一個人受盡淒楚悲涼,現在終於等到了那個前世、今生注定與自己相愛相隨的人,她怎麼能不激動萬分?杜麗娘擦幹眼淚,定了定心神,才敲了柳夢梅的房門。

兩人恩愛數日,麗娘才把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柳夢梅,並把三年前怎樣夢到他,又怎樣相思成病,最終病亡的事都訴說一遍。柳夢梅起初聽說她是鬼,心裏有些害怕,但又聽她說是為了自己而死,他又深深為麗娘的癡情感動,覺得不管她是人是鬼,都該好好愛她。麗娘見柳夢梅對自己一片真情,不嫌棄她是鬼,更是大為感動,覺得自己這三年沒有白等。死是為他死,生也要為他生,生生死死隻係於這份癡情。麗娘又告訴柳夢梅自己可以還陽,隻要打開棺木,取出她的肉身就可以了。柳夢梅聽了又驚又喜,他沒想到自己今生能逢上這樣的佳人,生死皆由他一個人定,這份真情讓他終生難以回報。他望著眼前的麗娘,不禁流下淚來。兩個有情人互訴衷腸,一夜未眠。天亮後,麗娘早已離去,柳夢梅去找石道姑商議挖開小姐墳墓的事,並把自己和麗娘那番前世注定的情緣跟石道姑說了一遍。這石道姑是個耍弄巫術的,雖然法術不怎麼靈,但聽了柳夢梅一番話,也被他們的真情感動,當即表示願意幫忙。

柳夢梅和石道姑來到花園的梅樹下,悄悄挖開小姐的墳墓,打開棺材,隻見麗娘的肉身完好無損,還和活著時一樣。石道姑把一碗熱水給她灌下去,麗娘慢慢睜開眼睛,真的蘇醒過來,柳夢梅趕緊把她從棺材裏扶出來。麗娘從陰間返回陽世,感覺像做了一場大夢一樣,她撲進柳夢梅的懷裏,淚如泉湧。這一死一生,飽含了她對柳夢梅的深情,柳夢梅也緊緊擁住麗娘,心裏萬般疼愛,不讓她再受任何委屈。

石道姑見他倆在那兒卿卿我我,心裏著急,說:“你們兩個不要磨蹭時間了,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原來,按當時律例,盜人墳墓者要判死罪。幸好這時陳最良不在家,他若是知道小姐的墳墓被挖掘,肯定會生出事端,說不定還會有一場官司。柳、杜二人也明白這事情的輕重,當下就由石道姑主婚,兩人草草完成婚禮,然後乘一條小船,趕往京城了。

再說陳最良回來後,見小姐的墳墓被掘開,屍骨無存,柳夢梅不知去向,石道姑也不見了,他認定是這兩人盜了小姐墓中的財寶逃跑了。陳最良便一路趕往淮揚,給杜寶報信去了。

柳夢梅帶著麗娘來到京城後,正趕上科考日期,他匆匆趕往考場應試。三場考下來,柳夢梅自我感覺不錯,便回到客店和麗娘一起等待發榜。而這時,忽然聽到城中一片大亂,有人高叫道:“不好了,金兵犯境,已殺過淮揚了……“麗娘聽了大吃一驚,她知道父親在淮揚鎮守,金兵殺過淮揚,父母會有生命危險。麗娘擔心父母安危,便讓柳夢梅去打聽消息,又怕父親不認這女婿,就拿出自己那幅畫像讓柳夢梅帶上,到時好作個憑證。柳夢梅囑咐過店家,把麗娘安頓好,就匆匆趕往淮揚了。

再說杜寶來到淮揚後,三年來嚴防死守,屢次擊敗來犯的金兵。閑下來時,他與夫人思念女兒,夫婦倆隻生了麗娘一個,麗娘一死,讓他們感到無限寂寞淒涼。尤其是杜夫人,常常暗自垂淚,老來喪女的痛苦讓她心神憔悴。這一天,忽然探子來報,金軍又大舉進犯,杜寶見軍情緊急,就打發夫人和春香暫時到京城避難,他自己和部下將領商量退敵之策。這次進犯的除金兵之外,還有投靠金國的李全夫婦。李全擁兵數十萬,金國封他為溜金王,他妻子是一員驍勇善戰的猛將,兩人一起統領大軍。杜寶分析對方情勢後,就派人給李全夫婦送去書信,借朝廷之名給他們封王,並贈李全妻子一個”討金娘娘“的封號,許給他們重金。而李全夫婦實際上與金軍貌合神離,此時便借機歸順南宋,到海上稱王去了。金兵本來快要攻破淮揚,但這時失去李全夫婦幫助,銳意頓減,杜寶馬上率軍迎戰,再次擊退敵兵,保住了淮揚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