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初期三大劇作(2 / 2)

在第一階段,傳奇創作較為沉寂,但《寶劍記》、《鳴鳳記》、《浣紗記》值得注意。

這一時期出現了一批專門在文辭上下功夫,“香色出於俊逸”的劇作家,形成了傳奇創作中的文采駢儷派(駢綺派),因其大部分成員是昆山人,故又稱為昆山派。開此先聲的是明初老生員邵燦,他的《香囊記》演宋代張九成出使北國被圍,其妻貞娘憑香囊認夫團圓的故事。語言刻意求工,以詩語入曲,“麗語藻句,刺眼奪魄”(徐複祚《曲論》),不知所雲。鄭若庸繼承了《香囊記》的遺風,他的《玉玦記》演士人王商與其妻秦慶娘悲歡離合故事,劇中穿插了愛國詞人辛棄疾的抗金關目,開創了傳奇以才子佳人悲歡離合一人一事為主腦的格局,開駢綺派之先河。此劇內容空泛,文詞駢麗浮華,連仆人的念白都華麗典雅,對仗工穩,而且用典極多,“句句用事,如盛書櫃子,翻使人厭惡”(王驥德《曲律》)。梅鼎祚的《玉合記》是最典型的駢儷派作品,所有賓白均用四六句,不要說市民、農夫,就連士大夫“能解其語者幾人?”屠隆的《彩毫記》,賓白也全用駢語,欲求一真語雋語本色語終卷不可得。這種文風到晚明愈演愈烈,形成一種痼疾。

此劇批判了昏君佞臣,歌頌了範蠡和西施始終把國家大事擺在兒女私情之上的胸襟和格調,對範蠡和西施視高官厚祿如糞土,功成身退,泛舟五湖的明智舉動尤為欣賞,從中透露出作者對功名富貴的厭惡。“泛湖”作結,別出心裁,打破了大團圓的舊套。這部帶有濃厚政治色彩的愛情劇,開啟了“借離合之情,寫興亡之感”的史劇格局,對後世的有明顯影響。

《鳴鳳記》,作者不祥。演明代嘉靖年間,夏言、楊繼盛夫婦及鄒應龍等忠臣義士與嚴嵩集團生死搏鬥的故事。“雙忠”、“八義”經過五個回合的搏鬥,終於鬥倒嚴嵩,迎來“朝陽丹鳳一齊鳴”的勝利。《鳴鳳記》的題名即由此而來。劇本一開始就拉開了雙方鬥爭的序幕:首輔夏言采納兵部尚書曾銑意見,主張收複被胡人占領的河套一帶失地。奸相嚴嵩勾結總兵仇鸞,為迎合皇帝苟且偷安的心理,百般阻撓。兵部車駕主事楊繼盛聞悉此情,極為憤怒,上殿彈劾仇鸞。嚴嵩惱怒,設計殺害夏言和曾銑,將楊繼盛貶為廣西宜山驛丞。楊繼盛被赦還京後,繼續寫本參奏嚴嵩,夫妻雙雙被害。接著又有董傳策、吳時中、張鶴樓三人聯名劾奏嚴嵩,均遭嚴刑拷打,發配充軍。翰林學士郭希顏金殿直諫,也被嚴嵩毒害而死。新科進士鄒應龍、林潤仰慕夏言、楊繼盛的氣節風骨,揮淚憑吊英靈。嚴嵩大怒,將二人改調邊遠之地。由於嚴嵩作惡太多,積怨甚深,引起天怨人怒。鄒、林乘新皇帝即位,繼續彈劾,嚴嵩罷官歸裏,其子世藩斬首於市。

除以上三大劇作外,這一時期還有一些比較優秀的劇目,如張鳳翼《紅拂記》,融合唐人小說《虯髯〔qiuran求然〕客傳》和孟棨〔qi啟〕《本事詩》中徐德言和樂昌公主破鏡重圓兩個故事而成,主要敘述紅拂慧眼識英雄李靖的故事。無名氏《蘇武牧羊記》演漢代蘇武出使北國,不辱使命,北海牧羊的故事。李日華《南西廂》,以南曲演唱張生、崔鶯鶯故事。王濟《連環記》演東漢王允巧施連環計,呂布戲貂蟬的故事。薛近兌(一說為徐霖,一說為鄭若庸)根據《李娃傳》改寫的《繡襦記》,演鄭元和與李亞仙的愛情故事。沈采《千金記》演項羽、劉邦爭天下,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蘇複之《金印記》演蘇秦刻苦讀書,六國封相故事。姚茂良《精忠記》演嶽飛精忠報國反為秦檜所害的故事等,它們多取材於唐傳奇、元雜劇和民間故事,較為通俗質樸,適宜場上搬演。

鳴鳳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