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祥符八年(公元1015年)宋真宗於便殿親自召見山長周式,麵授周式為國子監主簿之職。仍使其歸掌嶽麓書院,又因舊名“賜額”,“於是書院之稱始聞天下”,登其堂受其教者,“相繼不絕”,生徒達“數百人”。
嵩陽書院一直受到北宋朝廷的重視,兩次賜書頒額,置院長,撥學田。據稱嵩陽書院學田最多時達1750餘畝。
淳祐年間(公元1241—1253年)知縣孫子秀訪茅山,因故址重建茅山書院,以待遠方遊學之士。
石介(公元1005—1045年)字守道,兗州奉符(今山東泰安)人。幼年篤誌好學,清苦自甘,自強不息,名聞鄉裏。天聖八年(公元1030年)登進士第,與歐陽修、蔡襄等同科,先後任職鄆州、商丘等地,因父喪歸裏居徂徠山下,以《易》授徒於家中。曾請孫複來山東講學,率諸弟子共師事之。徂徠山下石介讀書講學之處,稱徂徠書院。範成大將徂徠書院列為宋初四大書院之一。近人陳登原稱宋初有八大書院,泰山書院、徂徠書院均在其中。
石鼓書院正式創建於宋初。宋太宗至道三年(公元997年)李士真向郡守申請,在李寬中讀書處創建書院。由唐時的李寬中秀才書院或李寬中書院正式定名為石鼓書院。
景祐二年(公元1035年)宋仁宗應集賢校理劉沅之請,賜書院額匾及學田。
宋初的著名書院有哪幾所,曆史上說法不一。綜合各家之說,結合近年來的研究成果,分別介紹如下。
予讀此,甚善二僧之用心與予同。讀者乃笑之,若謂此碑為不足存。嗟呼!白鹿洞諸書院,經近世諸大賢主張扶植,必推本其初,為何人所居,出何時之意,後雖有述,而始作之善不可沒也。智璿若某二僧者,生於彼時,同時有位與力過二僧者何限!彼不為此舉,而此為之,豈不可大嘉哉!獨以其僧也,而今置之不道,其亦不得為公也已!(《巽齋文集》,商務印書館《四部叢刊》本)
應天府書院由私人家館發展成私人講學的書院,又逐步演變成為官學,這也是宋初書院發展的一種頗有代表性的形態。
宋初書院大多是由私人隱居讀書講學發展起來的,也有一部分由世家大族的家塾發展而成的。宋初書院發展的直接動因是“補官學之不足”,因此多得到朝廷和官府的支持、褒獎和資助,在宋初教育發展上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袁燮在《四明教授廳續壁記》中也說:“集一時俊秀相與講學,涵養作成之功,亦既深矣。而問其鄉校,惟兗、穎二州有之,餘無聞矣!”(《絜齋集》,商務印書館,1935年《叢書集成》)說明宋初地方官學除兗州、穎州一帶之外,大部分地區均未曾設立,學者大都集中在書院聚徒講學,並且卓有成就。
石鼓書院也與道家道教有著密切關係。李寬中秀才書院原為尋真觀,後改道院為學舍,繼而立學,招諸生弦誦其中。唐代呂溫的題詩竟直稱“尋真觀李寬中秀才書院”。書院是由尋真觀改建而成,或者書院就設在道觀之中,為尋真觀的一部分。可以想見,在唐宋之際,許多名山勝地,佛道寺觀與儒學書院爭相創建,香火繚繞與詩書講誦交互爭寵,形成特有的一大文化奇觀,頗能發人深思!
朱弼,字君佐,建安人。精究五傳,旁貫數經。開寶年間,赴金陵應試,一舉以關頭中第,授國子助教,知廬山國學。生徒數百。當時廬山國學的生徒中,有盧絳、諸葛濤、蒯鼇等一夥無賴之徒,不守禮法,經常飲酒賭博,打架鬥毆,橫行霸道。學官多不敢管束,任其胡作非為。及朱弼任教,威嚴以待,謹持禮法,整頓風紀。每升堂講釋,生徒環立,各執難疑,問辯蜂起。朱弼應聲解說,莫不造理。雖題非己出,而事實連綴,宛若早有準備,胸有成竹。於是諸生誠服,皆循規矩,教學秩序井然,風氣改觀。盧絳等無賴之徒見勢稍稍引去,四方肄業者紛然而至。
唐末五代數十年間,戰亂不止,社會不寧,經濟蕭條,文教衰落,讀書士子無由顯身,多數人窮居草野,隱居讀書講學,於是私學暗興,書院教育應運而生。
唐末五代至宋初,曾在白鹿洞書院就學者達數百人,可考者如:
馬端臨在《文獻通考·學校考》中也將石鼓書院與白鹿洞書院、應天府書院和嶽麓書院並稱為“宋興之初,天下四書院”。
大中祥符二年(公元1009年)應天府民曹誠出資300萬錢,就戚同文舊學舍之地重建學舍,建屋150間,聚書1500冊,廣集生徒,講學其中,聲名彌盛。應天府將其事跡上奏朝廷。宋真宗詔令“以曹誠為府學教授”,“令同文孫舜賓主書院之事”,並賜應天府書院額。太常博士王瀆掌其教,職方員外郎張吉甫領其綱。應天府書院正式得名。人稱戚同文為睢陽先生,故應天府書院又被稱為睢陽書院。
這是有關白鹿洞書院,也是中國古代書院教育初期教學活動最早最詳盡的記錄,顯示了書院教學某些最基本的特征。如:重視學生自學讀書,師生質疑問難,解說論辯;紀律嚴明,禮法威重,風氣井然。
楊徽之,讀書於白鹿洞,長於《詩》。
唐末五代至宋初,曾在白鹿洞隱居讀書或任教講學的學者先後有唐末的顏翊〔yi義〕,五代時的李善道、朱弼、陳貺〔kuang況〕,宋初的明起、劉渙、陳舜俞、陳瓘〔guan冠〕等。據稱:顏翊率弟子30餘人,授經於白鹿洞,達30年之久。李善道任洞主時,白鹿洞生徒百餘人,皆為時望名流。朱弼任助教,學生質疑問難,其剖析周詳,頗得眾望。馬令在《南唐書》中詳細記載了朱弼在白鹿洞講學的情景:
馬端臨在《文獻通考·學校考》中說:“是時末有州縣之學,先有鄉黨之學。”就是說,宋初州縣等地方官學尚未設立,包括書院在內的民間或私人創辦的鄉黨之學率先得到發展。
從這些資料中也可以窺見書院教學的某些特點,如:教學內容比較靈活多樣,學生各有專長,師生關係比較和諧融洽。
開慶元年(公元1259年)書院為豪門所奪。
嶽麓山在唐代也是一處佛教活動的聖地。道林精舍旁即有一寺,也以道林為名。五代時,馬殷曾加重建,僧眾達300餘人。道林精舍竟為道林寺所並。宋人曾賦詩一首,深表歎惜:
宋天聖二年(公元1024年)王隨知江寧府奏請於三茅齋糧莊田內撥田三頃,供書院贍用。王隨死後,書院逐漸廢弛,居空徒散,其地為道教崇禧觀所占用。
嵩陽書院地處中原大地,開封、洛陽曾是中國政治、文化中心,在南北文化交流與傳播方麵,嵩陽書院也有重要作用和地位。
劉式於南唐時在白鹿洞讀書,曾手抄《孟子》、《管子》等書。據說這些書是當時白鹿洞教學中的日課。
呂祖謙在《鹿洞書院記》中也有類似的看法。他說:“竊嚐聞之諸公長者,國初斯民,新脫五季鋒鏑之厄,學者尚寡,海內向平,文風日起,儒生往往依山林,即閑曠以講授,大率多至數十百人。”(《呂東萊文集》,商務印書館《叢書集成》本)這裏的“國初”正是指宋初。同時也說明,宋初剛剛擺脫了戰亂之禍,學子就學讀書之風日盛,但學校尚未及設立,於是學者在山林閑曠之地,自建書院,聚徒講學。
嵩陽書院與道家道教有微妙的關係。原為道教太一宮舊址,附近有道教崇福宮相鄰。金時又曾改為承天宮,仍為道教所有。從唐末五代直到宋初,佛教寺廟、道教宮觀都曾成為儒學士子寄居讀書、聚徒講學之地。其間不少儒學士子與佛道僧眾交往密切,不僅為書院的產生和發展創造了條件,而且也為理學的萌芽和奠基提供了機遇。嵩陽書院在理學奠基時期有著重要的影響和地位,不是偶然的。
江為,陳貺的弟子,在白鹿洞讀書20餘年。
嵩陽書院與理學的發展有密切關係。程顥、程頤兄弟二人曾居住在開封、洛陽、鳴皋鎮,多次在嵩陽書院講學。治平三年(公元1066年)程頤在國子監任職,曾到嵩陽書院講學,他用理學的觀點講授、《孟子》、《大學》、《中庸》等書,並以四書作為門生的最基本的教材,他認為這四種書是探究孔子本意的最直接的資料。最後由朱熹編輯的《四書集注》,成為程朱理學的代表作。元祐七年(公元1092年)程頤授通直郎分管崇福宮。崇福宮與嵩陽書院相鄰,程頤再次到嵩陽書院講授《周易傳》,聽者甚眾。二程兄弟是理學四大流派濂、洛、關、閩中洛學的代表,嵩陽書院也一直被視為洛學產生和傳播的基地。為紀念二程兄弟在書院講學,嵩陽書院特建二程祠。清人湯斌在《嵩陽書院記》中稱:“二程曾講學於此,後人因建祠焉。”
東佳書堂也稱陳氏書堂、義門書院,為江州陳氏家族所建。陳氏於唐僖宗時曾因數世義居得到旌表,南唐昇元間立為義門,宋初又受到褒賜。《陳氏家法三十三條》保留有關書堂、書屋的最早記載。家法規定:“立書堂一所於東佳莊。弟侄子孫有賦性聰明者令修學,稽有學成者應舉。除現置書籍外,須令添置。於書生中立一人掌書籍,出入須令照管,不得遺失。賓客寄止延待於彼,一一出東佳莊供應、周旋。”《湘山野錄》載:“吳故國五世同居者十家,尤著者江州陳氏,……建家塾,聚書,延四方學者,伏臘皆資焉。江南名士,皆肄業於其家。”表明家族設書堂,購置圖書,設專人管理,並且對四方學子,諸賓客提供住宿膳食,無論夏冬,都由書堂負責,江南名士,多有來學者。南唐徐鍇撰《陳氏書堂記》稱:陳氏“以為族既庶矣,居既睦矣,當禮樂以固之,詩書以文之。遂於居之左二十裏曰東佳,因勝據奇,是卜是築,為書樓,堂廡數十間,聚書數千卷,田二十頃,以為遊學之資,子弟之秀者,弱冠以上皆就學矣。”明代文德翼《求是堂集》載:江州陳氏經過世代積聚,至宋初,藏書、帖“號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