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發給長樂的,阿崢都奇怪自己,碰到這樣的事情首先想的不是報警,而是跟自己的弟兄們探討後再做決定。“崢哥,報警吧?”阿明看著麵無表情的崢,輕聲地說。“警察就在樓下,黑色三菱吉普,車牌號粵A××××6。”阿崢轉過頭,“明,任務結束了,等警察錄完口供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我們也是被懷疑對象。”“是的,但他們沒權力扣留你們的,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阿明思索了一下,“崢哥,你會查下去嗎?”“不會。”“為什麼?這是謀殺,謀殺在主觀上是故意,客觀上為謀殺做了一定的物質準備,殺人的肯定是專業殺手,我覺得謀殺跟其他犯罪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我想我們再查下去。”阿明說完這段話的時候臉有點漲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冒出這麼一段冠冕堂皇的話來。阿崢看了他一眼,低頭看看振動的手機,說:“你自己去查吧。”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手機上的短消息內容是:你盡力了,剩下的事情交給警察吧。
三菱車內。兩名警察的其中一名躺在後座上,另一名負責警戒的兄弟趴在方向盤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阿明叫醒—反應還是很快的,估計隻是平常很少掏槍而已:阿崢木著臉看著他慌張地從腰上扯著槍套,直到他看清楚站在車前的是他們一直需要監視及保護的事主的保鏢。警察的偵查工作應該就是觀察跟聆聽,通常通過前邊兩項來歸納統一,並在思索中蹚過物體和事件的沼澤把所有的線索湊到一起來找出真相,所以,一名好的警察在辦案的時候可以投入得不吃不喝不睡並且能完全把自己替代進去角色。阿崢在心裏暗暗搖頭,看來,麵對這樣的殺手,就依靠這哥兒幾個估計又是一懸案了。自己還管這茬麼?不知道!一樓的客廳裏Susan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抽抽搭搭,幾名粗壯的保鏢圍著她摩拳擦掌地表著忠誠。這個可憐的孩子要是知道她帶來的朋友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阿崢漠然地朝那個方向瞅了一眼,領著兩名警察上樓去了,阿明站在樓下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幹點什麼。他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樣的局麵,他甚至不知道待會兒警察問話的時候該怎麼回答。他從未想過自己接的第一單生意會是這樣的結果。是的,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是害怕,隻是,他不喜歡謀殺。他當然不是當生命很神聖的那種角色,因為這是一個極為複雜的問題,作為軍人,他隨時都有可能將槍口對向敵人並扣動扳機,他雖從未考慮過人的生命究竟有多神聖,可如果誰能扮演一個將生命視若無物的上帝時,他還是會站出來的。
他站在門口漠然地看著陸續來到的警察進進出出地忙碌著,一會兒救護車也來了,不過他們是來拉屍體的,救護就談不上了。阿崢木著臉回答著警察們提出的一切問題,他回答得非常簡短,因為他離開的時候囑咐了阿明等人保護好現場,所以假如他不想回答,他馬上可以離開。隻是,阿明說了,這是謀殺,而且,在自己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殺人,他心裏有些光火。算我再幫你一次吧,我拿過你的錢了。他暗裏歎了一口氣,瞅瞅那邊正在做筆錄的Susan:想替你父親報仇嗎?那你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等警察走了以後。無意中結識的一個人,他偏偏是給你帶來致命傷害的魔鬼。經過了這些,她還會有信任麼?阿崢又在心裏默歎了一口氣。汕頭這段時間雨水特別多,由於地處太平洋地震帶上,很多地方的地震都能影響到汕頭,今天阿崢就被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