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葉新很幸運。因為他和兒子的事跡感動了江西龍南縣高招辦的一位負責人。那位負責人親自打電話向相關部門交代此事,葉新終於在龍南縣為兒子報上了名。
父子協力圓夢大學,兒子立誌當海歸回京再創業
父親勝利凱旋,天生喜極而泣:“爸爸,我終於可以上大學了,我一定要考上北大!我要報考生物學專業!”然而,葉新的心情卻沉重起來:如果兒子真的考上了北大,四年的巨額學費該怎麼解決?即便是他能拿到全額獎學金,可這也遠遠不夠啊!為此,葉新一直愁眉不展。天生知道父親在為今後的學費擔憂,也知道家裏的經濟狀況,他也覺得上北大不太現實。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天生毅然放棄了考北大的念頭。他寬慰父親說:“爸爸,別再為今後學費的事擔心了,我不打算考北大了,我會報考一所獎學金最高的學校。總之,隻要能圓大學夢,上什麼學校我都願意。”葉新心裏一震,他忙阻止兒子說:“這怎麼可以呢?不上北大你會後悔,我也會後悔!”天生說:“爸爸,別擔心,成才的途徑有很多,不一定非得上名校,我會努力讓自己成才!”葉新聽後撫摸著兒子的頭,欣慰地說:“好兒子,你真懂事,爸爸為你感到驕傲!”
隨後,葉新就帶著天生回到江西老家準備高考。在江西老家,天生一邊積極備戰高考,一邊利用業餘時間上網查詢全國所有高校的基本情況。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他最終從全國數百所高校中選擇了澳門理工大學。澳門理工大學吸引天生的地方有兩點:一是該校每年向內地學生提供3個名額30萬澳元的全額獎學金,二是該校具有先進的教學理念。確定了目標之後,天生就夜以繼日地複習功課,他發誓一定要拿到那30萬澳元的全額獎學金。
葉新知道兒子一旦製定了目標就要拚命為之奮鬥,於是他默默地在一旁伺候兒子的生活起居。初夏的江西已相當炎熱,看著兒子整天汗流浹背地伏案苦讀,葉新常常站在他的身邊不知疲倦地扇扇子。天生每天複習功課都要到淩晨兩點,每到這時他都饑腸轆轆。而每次他剛放下書本,父親就會為他端上香甜可口的夜宵。
看著父親為自己忙得瘦了一圈,天生感激地說:“爸爸,您為我付出的太多了!為了報答您,我一定要實現自己的理想。”
2006年6月,帶著理想,葉天生走進了江西的考場。盡管他對考場的環境不太了解,也聽不懂當地老師的方言,但他還是輕鬆答完了所有的試題。走出考場後,天生歡快地對父親說:“爸爸,咱們回北京等通知吧,一定是一個好消息!”
6月底,當天生得知自己考了625分的好成績時,興奮得一宿未眠。一個月後,天生如願接到澳門理工大學電子商貿專業的入學錄取通知書,他緊緊地和父親擁抱在一起!更讓父子倆激動的是:憑借優異的成績和曾經赴美留學的經曆,天生最終獲得了澳門理工大學連續4年30萬澳元的獎學金。宏偉的理想終於實現了,一家人充滿著歡聲笑語,葉新也長舒了一口氣,因為30來年的流浪拾廢生涯,他終究沒有白白付出。
2006年8月初,澳門理工大學將30萬澳元獎學金打入葉天生上學的專用賬戶,這讓他和父親著實鬆了一口氣,因為他上大學將再不用家裏花一分錢了。但按照規定,葉天生獲得的獎學金要等到開學後才可以動用。因此,他去澳門上學的路費還得靠自家承擔。坐飛機去澳門,是葉天生非常奢望的事。但從北京飛往澳門,最低價格的航班機票也要2350元,於是他隻好選擇坐600元的硬座火車。
知道兒子在為路費發愁,葉新安慰他說:“兒子,路費的事你不用擔心,爸爸在暑期能幫你撿回來這600塊錢。”天生心疼地說:“爸,您別再為我操勞了,我已經長大了,去澳門的路費就讓我自己掙吧。相信我,我一定能行!”葉新看著懂事的兒子,滿意地笑了。
幾天之後,葉天生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開設的“愛優生”計劃北京辦事處找到了一份工作:幫助辦事處編輯一些稿件以及上網查找資料。他對自己工資的要求,也僅僅是可以買得起一張火車票。
去澳門上學的路費葉天生可以自己掙,但辦理港澳通行證同樣困擾著他。眼看著離學校要求報到的時間隻剩下一個月了,通行證還要回江西老家那個遠離縣城的小山村去辦。於是,葉新又要責無旁貸地幫兒子一把。然而,要在江西老家辦齊所有手續,必須到村委會和縣政府蓋兩次章。可從老家的小山村到龍南縣城,需要坐6個小時的火車,這把葉新折騰得夠嗆。葉新離開老家近30年了,村子裏管事的人也都換了,他回到村子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為兒子辦好了去澳門的通行證。
2006年9月初,葉天生在去澳門之前,如願以償地領到了600多元的薪水。臨走時,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含淚說:“兒子,爸爸沒有出息,爸爸讓你受苦了!”葉天生接過爸爸的話說:“爸,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您為我付出得太多了,我現在已經長大了,不能總依靠您。我走了之後,您就別再去撿垃圾了,我會利用課餘時間打工掙錢養活您!”幾句話感動得葉新泣不成聲,但他再三叮囑兒子:“不要考慮家裏的事,到校後要好好學習!”
葉天生入讀澳門理工大學已快3年了。在這3年時間裏,他經常回想起兒時的生活,回想起走失的母親和妹妹蒙恩。
2009春節,葉天生回到家裏,直到這時,他還在打聽母親和妹妹的下落,他希望母親和妹妹有一天能回家。他更希望母親回到家後,能看到一個富裕的家庭和一個事業有成的兒子。在他看來,這是對母親最好的報答。對於父親,葉天生則充滿了感激,這幾年他利用課餘時間打工,把掙到的錢寄給父親,讓父親租住在弟弟天聖就讀的宏誌中學附近,這樣他們就相互有個照應。而在宏誌中學,弟弟天聖的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他正沿著哥哥的路往前走……
盡管能獲得澳門大學電子商貿專業學士學位,但葉天生仍然想學習自己喜歡的生物學。他堅定地告訴筆者:“大學畢業後,我要去美國留學,然後再回北京創業。因為到那時,我就不用再為戶口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