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父親拾廢,“黑戶”兒子考上大學(2 / 3)

懂事的天生知道父親從早到晚非常辛苦,他心疼地對父親說道:“爸爸,您太辛苦了!我真希望自己快快長大,這樣就不用您早晚接送我了。”葉新含淚笑著說:“兒子能這樣想,爸爸真高興。隻要你能好好學習,爸爸再累也值得!”

從此,天生就在學習上更加刻苦起來。白天在學校做完當天的作業後,晚上他就站在家門口的一個鐵桶旁,就著路燈預習第二天的功課。不僅如此,為了幫父母多掙些錢,每天放學回家他還拎著一個大袋子外出撿垃圾。看著兒子跟自己一起受苦受累,葉新心痛不已,但他根本勸說不動倔強的兒子。不過,天生撿垃圾並沒有影響學習成績,他的各門功課均遙遙領先於全班其他同學,而且連年獲得“三好學生”榮譽稱號。

兩年後,3個撿來的孩子和二兒子天聖都到了上學的年齡,葉新和妻子同樣送他們上學讀書。可想而知,這個家庭當時的經濟狀況是何等的窘迫!

撿垃圾掙來的錢,實在無法繼續供養撿來的5個孩子讀書吃飯,葉新決定將他們送到北京市兒童福利院。當時,撿來的大女兒蒙恩過了收養的年齡,於是葉新決定將她留在身邊。在去福利院的前一天,陳榮帶著這5個棄兒悄悄地躲了起來,但葉新還是將另外4名棄兒送進了福利院。然而就在當天,陳榮卻帶著大女兒蒙恩永遠地消失了。

母親和蒙恩消失之後,天生與弟弟妹妹們整天哭著喊媽媽,葉新知道孩子們很難過,便把他們攬在懷裏說:“孩子們,媽媽走了,從今往後爸爸就當你們的媽媽,爸爸會照顧好你們的!”這時,天生接過他的話說:“爸爸,這個家還有我呢,從今往後我跟您一起照顧弟弟妹妹們!”聽了兒子的話後,葉新的淚水奪眶而出。

2000年9月,葉天生馬上就要升初中了。這時,天生的班主任找到葉新說:“要想讓天生在北京上初中,隻有一條路行得通,那就是讓他上新開設的宏誌中學,因為這是個專門招收貧困生的學校。”老師的話讓葉新猛然醒悟了過來,因為要不是老師提醒,他幾乎忘了兒子是“黑戶”這碼事。但宏誌中學隻接收北京的貧困學生,葉天生再次被該校拒之門外。

直到這時,天生才知道自己沒有戶口,他顯得非常自卑。一天,他難過地對父親說:“爸爸,我沒有戶口,同學們都看不起我,我不想再上學了!”聽完這些話,葉新感到非常難過。無奈,他便把自己幾十年來的遭遇講給兒子聽。聽完父親的故事後,懂事的天生哭了:“爸爸,您太不容易了!聽了您的故事後,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上學,我要改變這個家庭的命運!”

兒子的話給了葉新無窮的力量,於是他迅速找到大甜水井小學,幫兒子給宏誌中學寫了一封推薦信,並向區教委遞交了申請書。區教委和宏誌中學被葉天生的優異成績打動了,宏誌中學最終破例錄取了他。

葉天生很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學習之中。工夫不負有心人,天生的各科成績均列全年級第一,老師和同學們一直稱他為“狀元郎”。正因為如此,上高一時,天生迎來了一次重要的機會:他被學校推薦參加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開設的“愛優生計劃”。全校共有8名學生參加這次考試,3輪考試過後,葉天生以第一名的成績脫穎而出,成為學校首個享受全額獎學金赴美留學的“愛優生”。然而,這次他又遭遇到了“黑戶”的門檻:無法辦護照。

這次打擊對於天生來說,無疑是巨大的,他鑽進被窩裏整整哭了一宿。葉新也傷心欲絕,他不停地安慰兒子,責備自己:“別哭了兒子,這是咱們命不好。都怪爸爸,爸爸太沒用了,爸爸連累了你啊!不過你放心,爸爸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為你爭取這次機會!”葉新說到做到,他很快找到學校主管領導打下保票:“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能給孩子辦下戶口!”那位領導被葉新的勇氣和真誠打動了,他當即表態:“其實我們正打算換人呢,沒想到你這麼堅定,還是把機會留給你吧。需要學校出具什麼證明,我們馬上就辦。”

拿到學校開具的證明後,葉新就帶著兒子厚厚的獎狀和成績單趕往江西龍南縣。然而到了老家的派出所,工作人員卻稱學校的證明無效,他們要北京當地派出所的證明。葉新立即傻了眼!於是,他苦苦地哀求工作人員網開一麵,但無論他怎麼哀求,工作人員就是不同意。

無奈,葉新隻好流淚回到北京,托人在暫住地派出所開具了相關證明。葉新本以為這次趕往老家肯定能解決問題,但當他趕到老家的派出所之後,才知道自己又白跑了一趟!因為派出所的工作人員,又要求他出示兒子的出生證明。葉新欲哭無淚,於是他再次返回北京,找了10多戶老鄰居集體簽名,這才從派出所拿到了兒子的出生證明。

北京距江西龍南縣單程2000多公裏,一個月內葉新來回往返了5次,奔波了兩萬多公裏。為了省錢,每次坐火車時,葉新都是一路站到底,有時甚至被人擠到衛生間裏。經過5次往返,葉新終於為兒子報上了戶口,並辦理了護照。父親如此舍命為自己奔勞,天生感激地說:“爸爸,您受苦了,我拖累了您!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出人頭地,否則就無法報答您!”盡管5次往返讓葉新累得彎腰駝背,但聽到兒子這句溫暖人心的話,他欣慰得開心一笑:“難得兒子有這份孝心,爸爸就是跑斷了腿也值得!”

葉天生終於如願以償地去了美國留學,並在那裏待了兩個月。美國的學校希望他繼續留在那裏上學,但他卻如期返回了宏誌中學。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葉天生的這段經曆在他2006年參加高考時,又重新上演了一回!因為他的戶口在江西,他無法在北京參加高考。宏誌中學的領導原以為能夠給葉天生爭取到一個特殊名額,但高考報名到了最後時間的4月,葉天生還是因為戶口的問題,無緣在北京參加高考。北京市教育考試院負責人堅定地表示:不能為了葉天生而違反法規。可早在2006年3月,江西的高考報名就已經結束了。

葉天生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他撲到父親的懷裏大聲哭道:“老天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為什麼我在北京報不上名,在江西也報不上名?難道我就上不了大學嗎?”聽著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葉新心如刀絞。於是,他再一次背起兒子的獎狀和成績單趕往江西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