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後悔自己在張雅威麵前沒有主動一點,要是她能放下尊嚴和麵子,主動向他求和的話,也許現在他們已經複婚了。她終於明白,兩個真心想在一起的人,無所謂誰在誰麵前折了麵子,那些徒有虛名的臉麵問題,隻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幸福就像抓在手裏的沙,可我們不應該把它抓在手裏,而是應該找個容器將它裝起來,小心收藏。而這個容器,就是我們的包容心。
當她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時候,為時已晚,她已嫁作他人婦,而他已經帶著另一個女孩兒奔走天涯。她想,不管張雅威愛不愛秋葉子,他都不肯把她丟下,即便那不是愛,也是難以割舍的感情。所以,她已經不是他的誰,她連秋葉子都不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落在她身上一點也不為過,她不就是在他落難的時候,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嗎?她甚至都沒發現他的落魄,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問過,心裏想的,都是她的那些小九九,她還在生氣他為什麼沒主動跟她求和。她的小肚雞腸讓她覺得自己在前夫麵前太渺小了,小得像螞蟻一樣。
她仰頭將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躺在地板上閉著眼睛睡了起來,她現在隻想睡覺,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想了……她是被電話的鈴聲叫醒的,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陽光打在她的身體上,刺得她眼睛睜不開。
她從地板上爬起來,隻覺得渾身酸痛,慢吞吞地去接電話,一接起來,就聽見老媽在一端笑嗬嗬地問她:“新媳婦兒,還沒起呢?”“媽……一會兒我就回家。”“別別別,別回來!”“怎麼?你們不要我了?”說著說著,季文慧就要哭了,委屈縈繞心頭,恨不得馬上就紮進媽媽的懷裏。
“閨女,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媽怎麼會不要你呢?我隻是覺得,你們剛新婚,正是黏的時候,我把你叫回來,姑爺會有意見的。沒有不想讓你回來的意思啊!”“嗯,嗯,媽,我知道。那我先不回去了,等過幾天,我再回去看您。”“好好,我這傻閨女,到時候別忘了讓李忠也來,再忙也得來。我給你們包餃子吃,三鮮餡的!”“好,掛吧……”這時候的季文慧理智大於衝動,吸取前一次的教訓,現在絕對不是讓他們知道李忠這事兒的時候,等她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們。她現在隻能靜觀其變,看李忠的態度,實在不行就拿出老把戲,去找個私人偵探調查一下,一切就都明白了。
門鈴響了起來,是前夫的同事,將一張寫著他的卡號的紙條遞給季文慧,“嫂子,這是我的卡號。還有產權證,我和雅威哥是私下交易,單位不允許的。所以產權證上還是他的名字。為了不必要的糾紛,我哥給我擬了份合同,也在這兒呢。”“好,我現在就去銀行給你轉賬,你進來坐會兒?”“不了,我去收拾收拾東西,馬上準備搬家了。”“好吧,我轉好了就告訴你。”季文慧將產權證和合同丟在了茶幾上,蹬上鞋子,拎起包包,就去了銀行。
賬轉好了,她給前夫的同事發了條信息,讓他注意查收。那邊卻回了一個,“錢已收到,另,我剛剛看見你丈夫回家了。”季文慧驚訝之餘,冷笑一聲,這個李忠,心思真重,居然配了備用鑰匙。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她不知道?她回家的時候,門沒有鎖。她推開門進屋,李忠正坐在沙發上,拿著張雅威的房產證和合同仔細地看著。看見妻子回來了,他也沒主動說話。季文慧也不理他,走到他麵前,奪過他手裏的合同和產權證,進了臥室。
沒想到張雅威這麼落魄,現在要靠女人才能拿回房子。“文慧,你拿回這房子,不是給張雅威的吧?”她朝門口瞥了一眼,沒說話。
“其實就算是也沒關係,不就是替前夫贖回房子嗎?我還是能理解的,畢竟他現在過得那麼落魄,你看在眼裏也不好受。我已經在大元那兒訂了一套複式房了,定金都交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搬走了,他是不是我們的對門兒無所謂。”她換了衣服,從臥室裏跑出來,對他伸手說,“把鑰匙拿來。
你居然敢配備用鑰匙!”“這是什麼話?咱倆結婚了,這就是我家啊。難道還要限製我的出入權嗎?”“這話要是在前幾天說還行,可是昨天發生的一切,已經扼殺了你出入這房子的權利。把鑰匙給我。”“別鬧了,寶貝兒,給你這一把,我還有無數把。你能不能別對我這樣?我們既然結婚了,就好好的不行嗎?”她抱著胳膊冷笑,“我也這麼想過。可是你不把桂香那個女人的事情講清楚,就休想讓我原諒你。”“我不是說了嗎?她隻是我的老鄉。”“我不信。你聽說過老鄉為了老鄉割脈自殺的嗎?更何況,她當時那語氣,分明就跟和你是一家人的語氣一樣。”“我怎麼會和那個鄉下女人是一家人呢?我和你才是一家。”他將她從麵前攬了過來,她踉蹌一下,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想吻她,卻被她拒絕了,她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你想想吧,我要休息一下。”他厚著臉皮跟著她,剛進臥室,就從身後死死地抱住她,一邊喘著粗氣,雙手還不停地亂摸,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跟她咬耳朵,“昨天的洞房花燭夜都給攪了,現在給你補上,你不介意吧?”季文慧用力掙脫,“臭不要臉的,誰要跟你洞房啊?躲我遠點!”“文慧,你這措辭用得也太低俗了?別鬧了,我都等不急了。”他氣勢逼人,一個熊抱將她按在了床上,死死地按著她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季文慧覺得胃裏一陣泛酸,瞳孔睜得老大,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警告他,“你、滾、開!”他被她的這眼神震懾了,可他依舊沒有離開她的身體,閉上眼睛繼續在她的身上活動著,他吻她的嘴巴,她就緊緊地閉上,他親吻她的脖子,她就來回扭動,麵對他的熱情她極其不配合。沒過幾分鍾,他就被她的這種抗拒弄得一點興趣都沒有了,看看她痛苦的表情,他終於肯停下來,翻身躺在了一邊。
季文慧狼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白了他一眼大罵,“流氓!”他終於被她的這蔑視弄得大發雷霆,從床上蹦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大叫,“我是流氓?難道你就不是賤人嗎?你沒有背著我去和前夫睡覺嗎?沒結婚之前,你沒跟我睡覺嗎?裝什麼清純啊?你又不是小姑娘,都被人玩了好幾年了。我肯接收你,你就阿彌陀佛吧!”“什麼?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瘋了嗎?”她渾身顫抖著。
“我怎麼不能跟你這麼說話?我就是那軟柿子,都任你捏了。
可是你卻還是不依不饒,還要想把我榨成汁!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想被你捏了!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季文慧都要被他氣暈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吵,吵來吵去,也吵不出什麼結果,他死都不肯交代和那個叫桂香的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就算把他攆出去,他照樣可以進來。
她不想吵了,她吵累了。
“好,你不走,我走!”季文慧拎著包往樓下奔去,雙手不停地抹著臉上的眼淚。她覺得這是她近五年來,最糟糕的遭遇了,天下的女人沒有比她更慘的了。還愛著前夫,卻和別的男人結了婚,剛結婚就被新婚丈夫從自己的家裏擠兌了出來,為了不讓爸媽擔心,不能回娘家,想投奔前夫,他卻沒在這個城市……她在冰冷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溜達著,剛剛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她忘記穿外套了。街上很冷,冷得她渾身哆嗦。她在想,自己該去哪兒呢?難不成就在這大街上一直溜達下去?可是她想不到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隻有先投身酒店,再做打算了。
她在一家快捷酒店開了房,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她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要不要給前夫發個信息,告訴他她現在的狀況,她實在想不出,這個時候,還有誰能幫她一把?於是她打開手機,一條接著一條的短訊飛了進來,大概有二十多條,大都是來電提醒,從她出門後一直打到現在,還有李忠發來的信息:“文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是混蛋。”“我求求你,回來吧,萬事好商量。”“文慧,文慧,文慧!好文慧!我是混蛋,我是混蛋行嗎?”“我愛你,真的愛你。我不想失去你。”最後一條寫道,“你回來吧,我把桂香的事情跟你交代清楚。”她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手機,想了半天,還是蹬上鞋出了門。
季文慧拖著腳步上樓,打開家門,看見李忠和他的大哥正坐在沙發上對峙。大哥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桂香都這樣了,你卻把她丟給我不管了。”“哥,我現在這情況怎麼管?你又不是不知道!”“呦,我回來得正是時候,那我就坐在一旁也聽聽吧,順便給你們哥倆兒評評理。”季文慧跑到廚房拿了個凳子來,坐在他倆中間。
李忠的大哥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文慧,我家李忠對不起你。你說……”“大哥,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去醫院吧。桂香姐的醫藥費,我會先墊上的,你告訴她,先不要著急還,都是鄉裏鄉親的,這點錢我拿也沒關係的。”大哥用一種蔑視的眼神歪著頭打量他,“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你自己媳婦兒住院,錢不該你出嗎?現在還站在這裏說風涼話!你忘了當初你在那個窮地方窩著的時候,是誰賣了房子賣了地供你出來上學的?”“哥!你說胡話呢!”季文慧倒顯得冷靜,翹著二郎腿抱著肩膀冷漠地看著他,這結果一點也不出乎她的預料,換句話說,她早就猜出那個叫桂香的女人與他的關係了。
“李忠,你這名字叫得好聽,可是怎麼那麼沒良心呢?你別打斷大哥的話,讓他把話說完。”季文慧這話說得冷靜。
大哥的情緒很激動,一臉懊悔地衝著她說,“其實桂香是我弟弟老家的媳婦兒,當初他高中畢業之後,家裏沒錢供他上學,就讓他輟學了,因為家裏拮據,我爸就給他找了個年輕的寡婦當媳婦兒,這寡婦的前夫給她留下了不少財產。在我們村子裏算是有錢的了。村裏的婚禮就是舉行個儀式,當初他也沒到結婚的年齡,就沒領結婚證。他倆‘結婚’後,日子過得還算幸福,可我這個弟弟從小就學習好,要強,本來當初是考上了大學的,可就是因為家裏沒錢,上不起。桂香就拿出了她所有的積蓄,供他繼續上學,為了供他大學四年的費用,她連家裏的宅子、地全賣了。一個女人,又是農村人,能有什麼掙錢的渠道?我弟弟大學畢業後,就當了個律師,慢慢名氣大了起來,也有了點錢。可是他卻因為虛榮,不願意認桂香這個媳婦兒了,隻是每年讓我拿些錢回去。桂香惦記他,前些日子就從農村來這兒探望他了,沒想到,她來了,正趕上你們要結婚。她知道了,心裏苦,但又不願意得罪李忠,隻能忍氣吞聲地把這事兒默認了。這不,一時想不開,才有了割腕這事兒……”“哥!別說了!文慧,你聽我解釋,我對那個鄉下女人沒感情的,她大我那麼多,我是不會理她的,她對我有恩,大不了我給她點贍養費……”季文慧氣炸了,氣得渾身哆嗦,氣得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緊緊地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盯著他看,眼裏全是仇視和鄙視,她恨不得把這個男人千刀萬剮!是的,千刀萬剮!她兀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衝進廚房,抄起一把菜刀揮舞著朝李忠衝了過去,“你這個騙子!我說你怎麼願意娶我這個離過婚的女人呢?合著你也是被人過了一道的水煮菜啊?現在前妻找上門來了,這要是傳出去,讓我還有臉在這兒生活嗎……”大哥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她,“文慧,文慧,大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也別動刀啊,太危險了,這太危險了!”然後大哥借機一把搶過了她手裏的菜刀,丟在了地上,“別鬧了,殺了他你還得償命,不值得,犯不著!你是個好女人,你今後的路還很長!”季文慧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竟然遇見了你這樣的騙子!我要離婚,馬上離!”李忠一直藏在大哥的身後,像個縮頭烏龜,眼神唯唯諾諾,一副心虛的樣子。
“文慧,別鬧了,我和桂香沒有合法手續的,隻有你才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們萬事好商量,隻要你肯原諒我,你就是想買兩處房產我也給你買!隻是求求你千萬別鬧了,也別把這事兒傳揚出去,要不然,我在這兒真的沒法混了……”“你就是給我買八處房產,我也不跟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季文慧站起來,跑進臥室,將所有李忠的東西都從自己的家裏丟了出去,“滾,你給我滾!我這兒不收沒良心的人!”“我求求你了行嗎?別鬧了!我是畜生,我不是人!隻是別鬧了,事情已經成這樣了,我能怎麼辦?”對門兒張雅威的同事聞聲跑了出來,像看一出舞台劇一樣看著他和他大哥被季文慧從家裏推了出來,季文慧砰地將門關上反鎖。
張雅威的同事抿著嘴巴笑得很含蓄,還不忘挖苦了他一番,“李律師,這是怎麼了?怎麼搞得這麼狼狽?要不要我去幫您說說情啊?”李忠收拾著被妻子丟了一地的東西,突然就來了氣,用腳使勁踹了一下地上的衣服,衝著張雅威的同事“哼”了一聲,揚長而去。李忠的大哥唉聲歎氣地幫著他收拾東西,嘴裏嘟噥著,“都怪我,不該對文慧說實話。現在算是把人得罪了……”跟季文慧比起來,張雅威在麗江的生活,過得倒悠閑。小住了幾天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這個地方了,為了節省開支,多住幾天,他每天就坐在客棧院子裏的藤椅上,蹭老板的茶喝。很快,就和這客棧裏的人都熟了。
一個叫小雨的男生,就是第一天對著秋葉子露出燦爛微笑的男生。總是跟在秋葉子的身後,對她的招待分外熱情。葉子的表現倒很平淡,刻意和小雨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小雨,對葉子有好感。在張雅威那裏得知了她不是他的女友之後,小雨在麵對葉子的時候,表現得更加亢奮了。他總是有事兒沒事兒的跟張雅威套近乎,希望能從他那裏套出一些關於秋葉子的信息,張雅威隻字不提秋葉子以前的經曆,隻是提醒他,這個女孩兒,你傷不起,也不能傷。
“我不會傷害她的,隻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因為我看她的眼神,好像並不快樂。”“那你想給她快樂?”“假如我能的話,我願意給她快樂。可是我覺得她好像很喜歡你?”戴著墨鏡的張雅威笑了笑,坐在藤製搖椅上深深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笑著對他說,“年輕人,你想得太多了。可是我想的比你還多,就短短這麼幾天,你就對我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她快樂?你做得到嗎?”小雨被張雅威問得啞口無言,因為他也不敢保證能給她快樂,他隻知道,他以前追女孩兒的時候,情況比這簡單多了,直接過去問問那女孩兒交不交朋友,願意的話,大家就相處相處,不願意的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反正來這裏的都是匆匆過客,大家一生也許就隻有這一次見麵的機會。
吸引他的,是秋葉子的與眾不同,她的眼神中寫著憂傷和不安,他覺得她的身上有很多故事,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叫做哥哥的男人,這個男人看上去閱曆很深,他好像在有意地疏遠她,又在不經意中保護她……這些種種,模糊了小雨的眼睛,讓他更加想了解這個女孩兒。隻是他還不確定,他到底是想知道她身上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還是真的喜歡她。
小雨轉身的時候,張雅威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我隻能告訴你,她受過傷害,很重很重的傷害。所以,請你離她遠一些。”這話不是違心的,他現在在她的生活中,完全充當了一個大哥的角色,經過重重疊疊的事情,他已經不把秋葉子當外人了。
小雨沒說話,眼神裏有若有所思的東西,他朝樓上秋葉子的房間看了看,又開始去工作了。
傍晚的時候,秋葉子從房間裏出來,走到客棧的吧台上,跟小雨搭訕,“喂,給我一杯水,我渴了。”小雨目光呆滯地看著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你的房間裏不是有水?”“喝完了啊。喂,你帶我出去轉轉吧,來了好幾天了,我還沒怎麼轉呢。”“你讓我給你當導遊啊?”“是啊,我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以付給你薪水啊,一天多少錢,你說?”“切,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樣吧,帶你出去轉可以,但是有一條件。”秋葉子眼睛轉了轉,“什麼條件?”“嗯……我的條件就是,你得把我當朋友,很好的朋友。”“就這麼簡單?”“嗯,就這麼簡單!”“那還不容易,走吧,朋友!我們去哪?”“就沿著小鎮走唄,這裏好玩的地方多著呢。我還認識很多樂隊的朋友,他們都是大城市來旅遊之後,就自願留在這裏的。”“好啊!我最喜歡音樂了。你呢?你也是大城市來的嗎?”“當然,我是上海人……”兩個人一唱一和地走出了客棧,聊得很開心。小雨帶著她去了夜間的酒吧,介紹她認識了鼓手大張、貝斯小貝,還有架子鼓手樂嗬。他跟她說,這裏的人大都不願意透露自己的本名,為的就是忘記城市裏的一切,從這裏有個全新的開始。
“這我能理解,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過去。”“你的過去很讓你傷心嗎?為什麼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小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她,秋葉子一聽這個,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你幹嗎對我的過去那麼感興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神經病!”說完,她轉身跑了起來。跑得那麼快,一邊跑,還一邊抹眼淚。小雨在她的身後追著她跑,“站住,你不認識回去的路,別跑了!”可是秋葉子就是不肯停下來,一個勁兒不停地往前跑!小雨使勁兒跑了幾步,才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幹嗎?瘋了嗎?”秋葉子已經淚流滿麵,用手摳著他的胳膊說,“你幹嗎要問我的過去?你是好奇嗎?是不是想剝開我,你好看笑話?你這個壞人!哥哥說得對,我不該信任你!你是騙子,你隻想看我的笑話。”秋葉子的指甲陷進了小雨的肉裏,都流出了血,可是他卻沒有掙脫開。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我不管你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麼,可我知道,你能走到這個地方,就說明你已經走出來了,起碼你願意走出來。這是個讓人放鬆的地方,這裏能讓你忘卻過去,開始新的生活。假如你以前的經曆,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影響了你的一生,那你為什麼不找個能讓你忘卻煩惱的地方生活呢?你看這裏,那麼美、那麼安靜,人們在這裏生活得那麼忘我和快樂。難道你能說來這裏的人,不是經曆過創傷的嗎?也許這些人比你受到的傷害更大,可是他們選擇了忘卻那段過去,既然別人能做到,我想你也能做到!勇敢一點,你能走出來的!況且,況且……”秋葉子被他說得安靜了下來,抹抹眼淚,“況且什麼?”“況且,在這裏,你也許能遇見那個人……”“哪個人?”“喜歡你的那個人啊!對你一見鍾情的那個人!”“一見鍾情?我不相信。就算有人對我一見鍾情,他也不會接受我的過去的!”“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過去的事情的!我就不是那種人啊!”“你不會告訴我,你就是那個對我一見鍾情的人吧?”“呃……不可以嗎?”小雨正視著她的眼睛,她被他盯著看了很長時間,臉紅得像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