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理論中,並沒有哪一半更重要一說,因此,在愛情中男女是平等的。而且,隻有原本在觀念世界中的你的另一半是最完美的對象。而那個人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也在不停的尋找著你。
而尼采,這位著名的反基督教徒、著名的愛情失望者,這樣解釋愛情:
“貪婪和愛情,對於這兩個概念,我們的感覺是多麼不同呀!然而,這可能隻是同一個欲望的兩種說法罷了。”
首先,從已經占有者的立場出發。對於他們而言,欲望呈現出靜止狀態,所擔心的隻是針對“占有物”本身而言;而後,從貪得無厭者和渴望者的立場出發,占有欲使得我們想要迅速占有,但人的本能又不願意將這種感情僅僅解釋為一種單純的欲望,所以將其美化為“愛”,然而愛情在不斷的迅速轉換,當對占有物的欲望漸漸消失時,便對另一物體產生強烈的渴望,它難道不是對新財產的渴望嗎?同樣,我們對知識、對真理的愛,以及對新奇事物的追求是否也與此相同呢?
因為我們對陳舊之物、對已占有之物逐漸產生厭倦感,於是禁不住想要去攫取新的,這是人的本性,即使是風景絕佳之地,我們隻要連續住上幾個月,就不再為我們所鍾愛,而某處遙遠的海濱則刺激著我們,令我們湧起嚐試的欲望。占有之物因為被自己占有而魅力逐漸減少。我們對自己本身總保持著積極的興趣,但卻是由於興趣在我們身上不斷的產生變化才得以維持,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占有。一旦我們對占有物產生厭倦,也就對自己的感情產生厭倦。(人們也可能因為占有的太多而產生痛苦,因此要將占有物拋棄或分給他人,並且冠注上“愛”的美名。)比如,我們看見有人受苦受難,就會利用這個契機,將自己厭倦了的占有物施舍給別人,以換取新的占有物——滿足感,這就是慈善家和同情者做的——他把獲取這種占有物的新舊交換稱之為“愛”,他在其中以得到歡樂,就像在一次即將成功的新的占有中感到歡樂一樣。
一代又一代,人的愛情始終明顯地表現出對“占有”的追求。男人總想絕對占有自己渴望得到的那個女人,不僅是肉體,甚至希望擁有控製她靈魂的絕對的權力,他隻想她愛自己一個,欲做為至高無上的、最值得渴慕的人駐留和統禦在女人的靈魂裏。這著實意味著把所有的人排拒在珍貴的美好、幸福和享樂之外。這個情郎旨在把別的情敵搞得一貧如洗,讓自己成為金庫的主人,成為“征服者”和剝削者隊伍中肆無忌憚和自私至極的人,別人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蒼白而無價值的,他隨時準備製造犧牲,擾亂秩序,無視他人的利益。說到這些,人們不禁感到奇怪,這種瘋狂的性愛貪欲和乖戾何以在曆史上被大肆美化、聖化,以致人們從中獲得的愛情概念居然是:愛情與自私是對立的。實際上呢,這愛情恰恰貨真價實的是自私的代名詞。對於這個說法,一無所有的人和渴望擁有的人還具有頗多微詞哩;而那些在愛情方麵被恩賜許多占有物而也得到滿足的人,比如在所有雅典人中最值得愛和被愛的索福無勒斯,有時也不免對愛情罵一聲“瘋狂的惡魔”,然而,愛神厄洛斯隨時都在笑話這瀆神者——恰恰是他們,一向是愛神最偉大的寵兒。
當然,在世界上到處存在一種愛的延續。在延續中,兩個人的渴求指向另一種新渴求,指向共同的更高的目標,即位於他們上空的理想。可是,誰熟悉這種愛情呢?誰經曆過這種愛呢?其實這種愛正確的名字叫友情。因此,在尼采看來,友情才是最偉大的愛。
在哲學界,愛是個與眾不同又充滿神奇的字眼兒,它從人的行為出發,同時反過來主宰著人的行為。
宗教之愛
如果能理解菩薩的悲心與願心,就會發現在每一朵飄過空中的雲彩、每一滴落在山中的雨珠、每一株開在小徑的野花、每一棵在野風中搖動的小草,乃至每一條流逝的江河、每一片萎落的花瓣、每一聲黑夜中傳來的呼聲,都可以看到菩薩的慈眼和歡喜。
因為慈眼無所不在,所以歡喜無所不在。
因為眾生無所不在,所以菩薩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