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著兩個身形魁梧的灰衣男子走上前來,周沐澤不動不搖,不緊不慢的吐出兩個字:“德忠。”
“是!”立於周沐澤旁上的劉德忠沉聲應了一聲,邁著沉穩的步子上前,大步走到灰衣男子跟前,在對方完全不置信的眼中利落的伸腳,將人一腳踹翻在地。
人群登時一陣嘩然。剛剛還那麼一聲不吭的任由對方辱罵,現在一出手,竟然這麼狠。
“爺!”
“你們好大的膽!”兩個小跟班登時殺豬般的嚎起來,雙雙上前去扶灰衣男子。
劉德忠這一腳,使足了力氣。躺在地上的荊青縣知府的大舅子緩了一會兒才上來氣兒,也抱著肚子震天的嚎起來。
“真,真是好大的膽!”小跟班驚慌的,怒氣衝衝指著周沐澤:“膽敢當街毆打堂堂知府大人的大舅子,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煩了!”劉德忠上前一步,嚇的那小跟班登時噤了聲兒。劉德忠瞪著銅鈴大眼,緩緩的掃視地上三人,暗暗的運了氣,聲如洪鍾的道:“不過幾個市井流氓,也敢當街在這對堂堂鎮北王的世子殿下這般汙言穢語的辱罵?”
“世,世子殿下?”小跟班嚇的,聲線抖的不成樣子,腳下一軟,委頓在地上,眼睛來回眨動,透出股子絕望:“世,世……世…世……”旁上抱著肚子翻滾的灰衣男子也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怎麼敢當街說出來?他怎麼敢?
人群更加嘩然了,議論聲沸騰起來,他竟然公眾承認了他的身份!他這樣一說,是王府裏頭有什麼變故嗎?聽說大世子這段日子很不受寵,被免了所有的權力,關在家中不許出來呢。周沐澤這一承認身份,那麼他就是王府正式的三世子呢,難道是……世子終歸是世子,即便是私生的,也是王爺殿下的親出,他若沉默著不說也就罷了,如今承認了身份,那麼這荊青縣知府的大舅子……這時再望向地上的灰衣男子和他的小跟班,三人癱軟在地上,眼中同時透出絕望。灰衣男子再顧不得他被踹了一腳的肚子,翻起身來趴跪在地上,‘咚咚’的磕起頭來:“世子殿下饒命,饒命……”
整個過程,周沐澤隻是負手立著,隻開口說過兩個字。
劉德忠略有擔憂的回頭望了神色淡然的周沐澤一眼。是啊,當著這麼多人公然的說明他的身份,以後確實再不用生活在陰暗之中,確實也再不會有人敢對他放肆,可是,那些本還處於猶豫之中的,也同時會肯定了態度……視他為眼中釘。
灰衣男子‘咚咚’磕了十幾個頭,見周沐澤無動於衷,一雙三角眼微微眯起,露出幾絲狠色來,猛的從地上翻身站起來,指著周沐澤:“真是一時糊塗,倒叫你一句話震住了。什麼世子,我可從沒聽說過王爺殿下還有第三個兒子。好你個膽大的,這話竟也敢講,我看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吧?如此狂徒,我便替王爺殿下懲治了你罷!”說著,朝兩個小跟班揮手:“你們兩個,給我拿下他,若敢是不從,直接斬殺了罷!”灰衣男子眼裏透出幾絲瘋狂。左右已經得罪了個徹底,他是不會有個好結果的。不如趁著周沐澤現在身邊沒人,先下手為強。他現在已然把話說了出來,承認了身份。那麼就隻有他死,自己才可能安全。若不然,以世子的身份,哪怕是置他於死地,他那做知府的妹夫恐怕屁也不敢放一個。
灰衣男子隻想著眼前殺掉周沐澤,他便安全了。倒忘了他若真把王爺的親生兒子弄死了,王爺那邊會不會饒過他。
“敢?”劉德忠沉喝一聲,擋在周沐澤身前。
周沐澤神色不變,冷冷望著眼神越來越陰毒的灰衣男子。灰衣男子姓肖名飛,是現任荊青縣知府夫人的兄長,仗著有這一層關係,整日帶人擾亂市井,欺壓百姓是都是平常事,霸人妻女,奪人田產也都不是沒有過的事。可他有那麼一個妹夫,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周沐澤早就想收拾肖飛,這次正好還可以再叫他發揮一下餘熱。
“我說叫你們上,都傻了是不是?誰要是敢慫,回頭我打斷他的腿!”肖飛一雙三角眼射出狠毒的光,揚聲對著人群:“是這狗雜種惹我在先,又冒充世子殿下在後,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收拾了這個自狂的家夥!”說著,從跟班手裏奪過刀來,一把拔出來了,朝著劉德忠晃晃,一邊喊著:“都給我讓開!刀劍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