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近午時分,有挑著貨擔的小販在到處叫賣著各種方便拿帶的吃食,正合看熱鬧的人的方便,擔前圍滿了人,生意竟十分火爆。
猛的,前頭不遠處傳來一陣吵嚷聲。
叫嚷著竟相買東西的人齊齊一頓,紛紛回頭朝聲音來處看去。可惜人實在太多了,隻能看能湧動的人頭再也看不到其它。隻好又紛紛的將頭調了回來。
還沒過幾息,那邊又傳來更加大聲的吵嚷聲,人群也跟著騷動起來。
買吃食的人紛紛又轉頭去看。
“來來來,這是您的。還有誰要?可不多了!”小販抹抹汗水,對那吵嚷聲絲毫興趣都沒有。深秋的天是涼爽的,可是他已經忙的滿頭大汗了。趕緊賣完剩下的,好回家歇一歇。哪知原本火熱的生意,猛然之間卻冷清了下來。
剛剛還圍滿四周的食客,此時紛紛掉了向,朝著吵嚷的聲音源處湧去,一個個伸頭探腦的,試圖想要看清楚裏麵發生了什麼事。
小販也跟著伸長脖子瞧了一會兒,實在看不清什麼。幹脆挑了擔子往別處吆喝去。
小販剛離開沒會兒的工夫,瞧熱鬧的人就又圍了個三五層上來,將個大街直圍的水泄不通。許多人連戲唱隊的熱鬧也不瞧了,轉而跑來瞧吵架的。聽周圍議論紛紛的人說話,裏麵的人似乎還是什麼有身份有地位的呢。好奇心唆使,有人力排萬難,竟擠進了人海堆裏。
隻見人堆中央,有約摸三平大小一塊空地,空地上立了六個人,三個灰衣男子隱隱站在一起,似處是一幫的,其中一個正在不停的叫罵。另外兩男一女,一個青衫男子,一個舊藍衫男子,還有一個麵容精致的女子躲在兩男身後,三人麵色沉著,默默不語的望著對麵三個灰衣男子。
周圍的人在不停的議論,三男對兩男一女,這兩男一女本就劣勢明顯,而在身形上又明顯比對麵三個灰衣男子瘦削些,恐怕今日是要吃虧了。
也有人在議論,若是對麵這三個灰衣男子真正動了手,那才叫尋死呢,道這一青一藍兩個男子是什麼身份?那個青衫的,可是堂堂水澤縣李知府家的大公子,若是得罪了,可了不得。
也有人在說,知府家的公子又怎麼樣?道這三個灰衣男子當中,立於當先,正張口開罵的那個是誰?那可是荊青縣知府老爺的大舅子。雖說都是知府級別,但荊青縣本就比水澤縣繁化許多,又是在整片鎮北王爺地域裏的重縣,多少是要壓水澤縣一級的。何況如今事發地點就在荊青縣。
“你個不長眼的狗雜種,真真是瞎了你那雙狗眼了,走路也能走到小爺身上來。我告訴你,今兒這事可沒個完!瞧在你身後那小娘子麵相不錯的份兒上,叫她過來陪陪小爺,或許放過你一馬!”說著,色手一抓,朝躲於李沐澤身後的媚瀲灩身上抓去,可惜被對方一閃,撲了個空。
“爺。”灰衣男子身後的小跟班瑟瑟的悄聲道:“可不敢動手,對方畢竟身份不一般,回頭不好跟知府大人交待那。”
“哈,小小水澤縣,窮的叮當響,敢放個屁?”灰衣男子冷笑。
“爺,可不敢這樣說。對麵這位,都說名義上是李知府的公子,可實際上是王爺殿下的親兒子呢,不過是私生的,所以才寄養在李家罷了。”
“那怕個什麼?”灰衣男子嘲笑的歪起嘴:“不過是個私生的小雜種,便真是王爺的種,也是個不敢見人的,捂著藏著還顧不得呢,哪敢說出來?今日這小娘子我要定了,你快給老子閉嘴吧,再多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小跟班登時啞聲。
“早就聽說李知府的兒子是個混世魔王,如今看看,哈哈,不過是個慫蛋麻!”灰衣男子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的拿指指著周沐澤的鼻尖兒:“說你是狗雜種,你就是狗雜種,你瞪什麼瞪,還不快快將身後的小娘子交出來,你這狗娘養的小雜種!”
那樣難聽的的,肆無忌憚的話罵出來,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睜大眼瞧著挺直了背站於人群中央的周沐澤是,想看他的反應。
周沐澤神色坦然,淡定而從容的望著對麵的灰衣男子。麵對他鋪天蓋地的辱罵,他薄唇輕啟,僅僅吐出兩個字:“德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