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櫻桃正中下懷的趕緊坐下來,心下思忖著三姐今年也及笄了,得趕緊促一下她和宋韓的事情才行。三姐的眼光一直高,平常的毛頭小子根本不入她的眼。如今好不容易得著一個能得她賞識的人,怎麼也得做做努力。
“那個,今天……”宋韓仔細斟酌著語句:“今日來的那個叫吳爺的,是……”
“哦,原來問這個。”櫻桃心下竊喜,他這麼問,說明她猜的是正確的。她伸手將糕點放在桌上,正了正身子,壓下聲音來:“我不是跟你說了,三姐的追求者很多麼?這個吳爺,你別看他年紀大,可已等了三姐三年了。那年我三姐才十二,吳爺就放話說隻要她願意,吳爺就算是拋了一切家產,隻要能跟她相廝守呢!都已經拒了好多回了,還這樣常上門來。要我說,真真是老不羞!”櫻桃故意把話說的誇張,仔細望著宋韓的反應。
隻見宋韓臉色沉了沉,點頭和道:“實是老不羞也!”
“還有什麼要問的麼?”櫻桃眨著一雙靈動的大眼,淺笑著。
“沒了。”宋韓有幾分不自然的搖頭,櫻桃的眼神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叫他十分的不自在。
“嘻嘻。那我走了。”櫻桃跳下木榻,拿上糕點,走出去兩步,又回過頭來,調皮的笑笑,悄聲的:“宋大哥!若是你的話,我第一個支持哦!”說完,跳跳達達的走開了。
“這小妮子……”宋韓的臉驀的燒起來。幸虧夜色掩護,瞧不出什麼顏色。
到了第二日,衙門下了訴紙,通知嶽家第二日開案。
按例,得去衙門上先預報個信兒,說明已接到訴紙,案審時會按時到場。
眼下正是秋收季節,田裏頭本來就忙,還要擠出來明日案審的時間,嶽富一家是沒有時間了。左右小酒棧還沒開張,幾個姐妹幹脆領了命來,要去一趟衙門。
這個任務,又落在了棉桃和櫻桃的身上。事商一定下來,兩人就出發了,正好從衙門出來之後還可以順腳去一趟酒棧,收拾整理照望一番,準備再過幾日就該開張了。
棉桃本就是個善交際的人,這幾年在衙門裏也識得不少人。兩人順利的預了案,便出了衙門,往酒棧方向走去。
途中經過鬧市,布告牆處圍滿了人。人群正議論紛紛,互相間熱烈的討論著。一個個神彩飛揚著,似乎甚是激動亢奮。
櫻桃心裏‘咯噔’一聲,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事哩?走,咱們過去瞧瞧去。”棉桃也起了興致,拉著櫻桃朝人群裏擠去。
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的圍的結實,姐妹兩個好不容易終於擠進去,牆上隻掛了一個布告。是個尋人的,上麵畫了畫像,也寫了字,最後是幾個大大的,顯眼的朱紅的大筆字:懸賞文銀千兩。
“千兩,千兩!”
“那麼多錢,要尋的這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
“若是誰尋到她,豈不是發了大財?千兩白銀啊,幾輩子都吃不完的啊!”人群熱烈的討準論著,議論聲不絕於耳,硬往腦子裏灌。櫻桃覺得腳下有些虛,腦袋有點暈乎乎起來。
“咦?”棉桃輕咦了一聲,望向櫻桃:“櫻兒,你快看看這畫像,這是誰哩?怎的跟你那麼像哩?”
是誰?還能是誰?就是她嶽櫻桃了唄。隻是上麵畫的還是她男廝打扮的模樣,一時倒不那麼好認出來。
除了周銘遠,誰能那麼財大氣粗的懸賞上千兩白銀?可是她又不明白了,不過一個伺候過他的小廝,不過耍了一點心眼,總歸也是幫到過他了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恨,哪怕出這麼多錢也要找到她?如果……真的叫他找到了,那他會怎麼辦?不可想象……文銀千兩……太瘋狂了。櫻桃帶著後怕的艱難咽了咽喉嚨,扯著棉桃從人群裏退出來。
棉桃也瞧出櫻桃的不對來,立刻閉了嘴不再多問,順從的由她拉著出了人群,走至一處角落處,關切的:“你怎了?臉色這樣差?難不成……畫像上的,真的是你?”
“三姐小聲些!”櫻桃輕輕扶著棉桃的肩以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一隻手輕輕握著棉桃的,緩了一會兒,才輕聲道:“這是那家的少爺。我不是說了他看中了我麼?那是個又醜又胖家裏妻妾成群人又凶狠的人,三姐,我可萬不能叫他尋到,萬不能……”周銘遠那樣瘋狂的人,無法想象若是她被找到,會有什麼下場。最緊要的,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幾個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