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幾個進了院兒,苗成業便陪著宋韓在堂屋裏吃茶,棉桃挽了袖子,要去下廚。
米桃趕緊拉住:“還是我來吧,人家怎麼說也是你的朋友,不能光叫大姐夫在跟前陪著,你也去陪著說幾句吧。”
棉桃晃手:“不用。狀師的話還能少了麼?便是才見到大姐夫,也不會缺話說的。剛才說了要給人家親手做,自然就要親手來做!”
楊桃也來勸:“還是聽老二的吧。”
“你們……這是怎麼了?”棉桃有些奇怪的望著二人。
“你做的菜好吃,她們這是怕吃了上癮,你又不常做,這不是受罪麼?”櫻桃擠過來,笑嘻嘻的道:“三姐,我看不如這樣吧。呆會子你隻給宋狀師做,我們吃的還是由二姐來做。這樣不止顯的給了宋狀師優待,而且也省得我們跟著吃出饞蟲來,好不好?”
“真是的,有這般好吃麼?”棉桃笑起來:“我倒是真沒有時間來天天做飯給你們吃。即這樣擔心,那你們不吃便罷。本來也是做了給宋韓吃的。”
“好好好,那你去吧。”米桃朝櫻桃眨眨眼,如獲大赦。還是老四聰明啊,要不然今晚這一劫還不知怎麼應呢。這樣想著,又有些憐憫的望了宋韓一眼,希望今晚這頓飯不會把人吃跑了,要不然,誰給四叔打官司去?
為了更加顯出優待,姐妹幾個的飯是在裏屋吃的,隻有宋韓和苗成業是在堂屋裏吃的‘棉桃親手宴’。可憐苗成業了,無辜的被連累一場,吃的是汗流浹背,胃如火燒,舌頭……已經大到沒什麼知覺了。
宋韓倒比較鎮定一些,每隻盤子隻夾了一筷子,便死活再不動筷了。
吃過飯,又說了一會兒話,苗成業便引著宋韓去西屋睡了。姐妹五個也在東屋裏相繼睡下。
待人都睡熟,櫻桃悄悄的起身下炕,輕手輕腳的進了院兒。今日白天她瞧見了以前跟劉德忠暗號用的牆頭草。她回家已經好幾日,王府那邊一直沒什麼消息,這回終於來了。
“你家裏似乎出了什麼事?”幽幽的聲音飄來,是周沐澤的聲音。
“還是以前那件事。如今揭穿了,四叔受了連累。”櫻桃尋了幾個來回,才在東邊院牆上麵看見他。他正悠閑的坐在牆頭,兩條長腿垂晃著。
“要不要幫忙?”
“那倒不用。已經找了狀師。”櫻桃壓了壓聲音:“今日屋裏住的人多,你還是趕緊下來,咱們小聲些說話!”她家牆頭因著又加了高,沒人爬得上去,所以就沒再插尖竹,倒方便了他。
“你總是會想盡辦法保住身邊的人。這幾日…可好?”聲音微微沉啞了一下,周沐澤從牆頭躍下,輕輕落在櫻桃身邊上。
靠近了,才瞧得清他的嘴邊冒出了薄薄一層胡碴,眼神倒是飛揚著神采,正熠熠的望著自己,竟然又道:“你換回女裝……確實好看了。”
“嗯……”最後一句,櫻桃沒聽進去,隻是有些急切的問起王府的事來:“那邊……怎麼樣了?”
周沐澤的神色黯了黯:“那邊?你指的是王府,還是周銘遠?”
“兩者皆是吧。”櫻桃有些歎息的微微垂了首,並沒瞧見周沐澤眼中那黯下來的神采。
“我快馬加鞭的來看你,你倒沒問一問我。”
“呃……”櫻桃暗暗皺了皺鼻子,他今日怎麼有些咄咄逼人呢,王府裏頭不就包括他了嗎?怎麼還這樣問……
“嗬嗬。”周沐澤輕笑,轉開了身去:“王府中事算是順利,周銘宇那邊你是再不需要擔心了。這件事的大風波已經過去,餘下的隻是些細小的事情,再不會牽到你。”
“那你呢?沒受什麼連累吧?”
“我?”周沐澤又輕笑,語調有些怪異的:“你還關心我麼?嗬嗬,你該問問周銘遠的。他這幾日,真真是……尋瘋了你。”
“尋,尋瘋了我?”櫻桃吃了一驚,她原以為過幾日還尋不到她,周銘遠便會放棄了。
“把王府翻了幾遍沒尋到你,他又在整個縣城撒開網子尋找,聽說為著這事,已被王府訓了幾回。昨日,更是找人畫了你的畫像,在整個縣城裏張貼了。荊青縣離水澤縣並不遠,你最近最好是不要再多露麵。”周沐澤說完這些,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鼓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