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可……”櫻桃心中是震驚的,又有點擔憂。周銘遠那人,好時確實是好的,但是他若發起狠來,誰都擋不住。周銘宇不就是個例子麼?如果他發起狠來,不顧一切的尋自己,那尋到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也不需要太擔心。”見櫻桃一副受了驚的模樣,周沐澤臉上的神色好了許多:“這裏還是很隱蔽的。王府裏又沒人知道你的底細,這裏的人也不認得照你三年後的模樣畫的畫像。隻要少出門,應該找尋不到你。”
“嗯……”櫻桃點頭,思緒有些亂。
“再說,還有我呢。”周沐澤的聲音輕了輕,轉回身來。
“嗯。”櫻桃再點頭。若說周銘遠手段花樣多,周沐澤與他也不相上下。再說,周銘遠畢竟還有王府那邊的事牽著呢。估計周銘宇這一下位,他手裏的兵權和王府產業都要落到周銘遠身上打理,他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空閑吧?再說,他現在應該很忙的,怎麼這股子火氣還沒有消下去……他不像是火氣那麼大,那麼記仇的人呀……
“不用擔心。”周沐澤又重複一句,伸出手來,長指在櫻桃的額頭按了按,展出一個笑顏來:“我不會叫他動你和你的姐妹一根汗毛。”
“你也小心些。”雖然除掉一個周銘宇,但周沐澤的身份也暴光了。他要麵對周銘遠以及府中王妃和郡主的肆無忌憚的排擠。說起來,也這麼些年了,周沐澤的安危也放在了櫻桃的心裏。畢竟他對櫻桃還是很照顧的,若不負責的講,當時呂家兄弟死後,周沐澤大可以把櫻桃一扔,再也不管不問。
見櫻桃一臉的真摯,周沐澤略略展顏,舒開了長眉:“那你自不用擔心,我即敢這樣做,自有我的後招。周銘遠能裝,我也能裝。現在暴露,是我們兩個一起暴露。而且沒有了周銘宇,周銘遠也就一個人而已,還不足以為懼。至於其他人,我還並沒放在眼裏。”
“還是小心為上。”櫻桃輕輕的叮嚀。
“嗬嗬……我自記住了。”周沐澤眉眼展開來,彎彎的笑著,在朦朧月光下散發著一種深邃的光茫。他伸手,輕輕的,拿軟軟的指尖兒在櫻桃的臉頰上刮了一下,像是撫摸,又像是調戲:“我要走了。”話畢,人已輕輕一躍上了牆頭,再一轉身沒了影子。
“你……”櫻桃伸手摸摸臉頰,火燒火燎的燙人。這人,何時變的這樣輕浮……暗影處,周沐澤有些癡癡的望著自己瑩白的指尖兒,那裏傳來火燒一樣的溫度。這……好奇怪的感覺,好像她的臉上燒著炭一樣,燙手燙到……
“小和,到前頭石頭群那兒就停下吧,我下車走過去便罷。”晃蕩的車簾後露出一張略帶著病態的臉,再加上許久沒曬太陽,而顯的有些格外的白,整個人看上去即憔悴又蒼白。正是彭家大少爺,彭雨安。
他微微蹙著眉,細聲叮嚀:“我到這兒來的事,萬不要叫老爺夫人曉得了,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叫小和的低頭輕聲應了,便福一禮,吆喝著馬車反程走去了。
彭雨安抬首望著即熟悉又陌生的小村落,直了直腰,伸了伸臂。心生感概,他裝病裝的辛苦,可終於逃出來了。
做了幾個深呼吸,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邁開長步子,朝嶽家小院兒的方向走去。
前頭老樹下有幾個婆子和媳婦子在說八卦。彭雨安本無心去聽,一心朝著嶽家趕路,卻被無意吹進耳裏的‘楊桃米桃’幾個字給吸引了,不由豎起耳,放慢了腳步。
隻聽一個婆子用一種頗有趣味的語調對其她幾人道:“你們是不曉得,這個宋狀師啊,那可是大有來頭!人家可是縣裏頭的紅人兒,打官司寫狀子就沒有個輸的時候兒,在整個縣裏頭都是搶手的。那些個大戶富戶,都求著他,請著他去,他都不一定去呢!”
“嘩!”人堆掀起一陣抽氣聲,有人問道:“那這樣厲害的人兒,怎會偏跑到咱這窮山溝溝來呢?嶽家那幾個小姐妹再有錢,也有不過那些縣裏富戶。他憑啥扔了那些大戶富戶不管,跑來幫她們呢?”
“你說為啥?”婆子眨眨眼。
“嘻嘻嘻……”有幾個媳婦子聽明白了,一個個滿麵豔慕。
那個媳婦還是不明白,愣頭愣腦的:“為啥?”
“你呀!笨死算了!”婆子瞪她一眼:“還不是嶽家那幾個漂亮姑娘?幾個小姐妹,出落的一個賽一個,聽說這個狀師就是瞧著這幾個小姐妹裏其中一個的麵子,才大老遠兒趕來的呢!”語末重重強調了‘大老遠趕來’這幾個字,又引起人群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