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周銘遠又張嘴大笑起來,絲毫不顧他那溫文爾雅的世子形象。
櫻桃有幾分尷尬的輕咳幾聲,解釋道:“這一早……”
“本世子才想起來,你這一早,還沒吃過東西呢。”周銘遠伸手擦擦眼角笑出的淚花兒,朝外招招手,揚了揚聲:“誰在外頭?”
“是奴婢。”洛泊的聲音。
“嗯。你去廚房上拿屜新做的小籠包子,水晶小蒸糕,再拿點下飯的小菜,快去。”
“是”洛泊沒有多問,應聲去了。
這些東西可都是王府裏主子的定製,別說他們這些奴才了,就算是管家也是絕吃不到的。周銘遠要了來,難不成是要給自己吃?櫻桃心下有些暖乎乎的,雖然他隻是出於要利用自己那點才智,但對她也確實是太好了。
沒一會兒,東西就拿來了。
洛泊放下東西,朝周銘遠福了個禮就悄悄退下了,整個過程沒有多一句話。隻是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掃了掃櫻桃。
櫻桃暗歎,托周銘遠的福,如今她在厚舍院眾人眼裏,可真成了個不折不扣的‘麵首’了,周銘遠也成了個跟周銘宇一樣的。
“吃吧。”周銘遠笑著,將東西往櫻桃跟前推了推,竟然示意她就在這屋裏吃。
櫻桃也不客氣,福了個禮,上前坐下就開吃。她兩世為人,還真沒有嚐過王府裏頭主子的用食呢,現在臨走臨走了,竟還能吃到,真是……是不是她的厄運已經到頭,開始要走好運了呢?
周銘遠不說話,笑眯眯的望著櫻桃吃東西,仿佛很有興致一般,眼都不眨一下。邊看著,邊道:“以後,你便就在隔壁小屋裏歇息吧,不用再跟我一個屋睡了。”
櫻桃抬眼瞧他,含糊不清的:“謝殿下恩典。”他這是為了自己女兒家的清譽呢。現在看來,周銘遠這個人,也不至於太壞。頓了頓,待咽下口中東西,櫻桃又道:“殿下如此體貼奴才,奴才感激不盡,定當盡忠效力。不過,殿下即然體貼奴才,不如將奴才的夜值也一並饒了吧?”她想回下人院,想叫她的兩人小粗使伺候伺候,也過幾日舒服日子。
“嗬嗬,那可不行。”周銘遠想也不想,一口否決:“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無理,越來越放肆了,跟本世子要銀子也就罷了,如今還提起了這樣的要求。本世子若是依了你,豈不是要叫人覺得,本世子現在已經唯你命是從了?”
“哪裏會,哪裏會……”櫻桃垂首,心下微微一愣,他喊自己‘丫頭’的時候,聲音裏似有似無含了幾分柔情。這個二世子殿下,莫不是……這麼想,櫻桃有些吃不下了。
“怎麼,不吃了?”周銘遠微微挑眉。
櫻桃起身離開椅子,規距的站好:“讓奴才收拾了罷。”屋裏的氣氛有些奇怪,她不敢再呆了。
周銘遠彎了彎嘴角,卻不應她的話,而是命令道:“過來。”
櫻桃一驚,瞪眼望著他。
“過來。”周銘遠笑嗬嗬的,又重複一遍。
櫻桃有些心驚的望著他帶笑的眼神,僵硬著身子挪動步子上前。
“你看你,吃點東西也這樣不小心,粘了到處都是的。”周銘遠人高手長,便是坐著,也幾乎跟櫻桃立著等高,伸手輕鬆的就能觸到她的發頂。他笑著伸手,替櫻桃擦掉了嘴角一塊飯漬。
細長均稱帶著微微溫度的手指觸到嘴角,櫻桃登時崩緊了全身的神經,瞪著眼盯著周銘遠,神態動作看上去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周銘遠似乎也覺出自己有些不對勁,收回手去清咳了幾聲,大聲的:“洛泊!帶人進來收拾桌子!”又對櫻桃道:“你也下去罷,本世子要清靜一下子。”
“是”櫻桃如得了************令,逃也般的離開屋子。與開門進來的洛泊洛格擦肩而過,她臉上的緋紅叫洛格洛泊雙雙渾身抖了幾抖,王府二世子也是個好那口的人的傳言更加確鑿了。
跑出周銘遠的寢屋,櫻桃還嫌的太近,又出了寢院,拐了幾道彎兒到了下人歇息的小房,才微微喘口氣。幸虧她沒過幾日就要離開這裏了,果真是……人心難測的地方。
這時,有與她相好的,想攀她這一枝的粗使小廝湊上來,遞給她一封信,恭敬中又帶著幾分討好的:“喜爺,您的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