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周銘遠才回神。微微的扯起唇,露出個帶著些興奮的淺笑,眼神亮晶晶的:“我家益喜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呢,不枉我保你一回。”
“那世子殿下這是讚同羅?”櫻桃微微鬆一口氣,周銘遠似乎並未起疑。即可以在王爺麵前好好表現一把,又可以給風頭正盛的周銘宇當頭一棒,說不定還可以將他一舉拉下馬。別說王世子人選還未定,就算定了,這回他也再有了十成的把握,這件事對他的誘惑力確實很大。
“是個不錯的主意。倒可以一試。”周銘遠再點頭,眼神飄向她:“此事暫不要叫別人知道。若此事能成,本世子便……”到時沒了那個人,他就再不用裝蠢賣笨。依他的聰明精厲,父王怎會不把王位傳給他?王位,王位……周銘遠向來平淡清明的眼神染上幾分瘋狂。
“是”櫻桃微微垂首,避過他的眼神。想了想,又道:“那……”
“還有事?”周銘遠揚揚眉。
“倒沒有事。隻是那日世子殿下說的‘大大有賞’……”百兩銀子的賞呢,她實在是惦記的慌。到時候拿回家去,給二姐做嫁妝用。
“嗬嗬嗬嗬……”周銘遠臉上的神色柔了柔,曲指在櫻桃發頂輕輕扣了扣:“你這圖財迷,本世子怎麼就沒瞧出來倒是這樣愛銀子呢?說來也是,若你不愛財,哪裏敢女扮男裝混到王府裏來做小廝?”王府裏的規製,大廝的月銀和用度都比大丫環的多,而且升遷也比較快。
“二世子殿下神算,什麼都猜到。”原來他這麼理解了她的女扮男裝,怪不得他再沒問。倒也好,省得她再費心編慌了:“那這一百兩的賞銀……”
等到周銘遠揭發周銘宇的時候,周沐澤就會跳出來一並揭了周銘宇其它的罪行。到時他數罪並發,王爺也留他不得。隻是到那時候,恐怕周銘遠也會猜的到這其中是怎麼回事,櫻桃和周沐澤的關係也就不言而喻了。周銘遠知道自己被利用,又知道櫻桃是周沐澤那邊的人,不殺她就不錯了,哪裏會給錢?再說那時候她已早離開了王府,哪裏還有機會去跟周銘遠要錢?還是早早要了比較好。
“可真是心急呢。你即然那麼喜歡銀子,不如多給你二十兩?”周銘遠笑著,半是玩笑的道。
櫻桃揚了揚眉,也是玩笑的:“那不如給個兩百兩?”
“哈哈哈”周銘遠仰頭大笑,‘霍’的立起身來,身子微微彎了彎,湊到櫻桃跟前去,盯著她的眼睛將她仔仔細細的瞧了幾遍,猛然又‘哈哈’大笑了幾聲,一揮手道:“好!那我就給你三百兩!”
“啊?”這回輪到櫻桃瞪眼,她半張著嘴,不置信的望著周銘遠。三百兩,即便是對於府中幾個主子來講,也是難拿得出來的。他們每個月的月銀製定也不過才一百多兩銀子。周銘遠可不像周銘宇那樣即有自己的產業又掌管王府的產業。他手中除了掌管一支水寨軍,再無其它,他哪來的這麼多錢?
再看周銘遠,此時沒有說笑的意思,似乎這三百兩給定了櫻桃。
白得三百兩,櫻桃自然是高興的。隻是心裏還是奇怪,他這錢是哪裏來的,而且看他的神色,拿這些錢出來,似乎不過是小小一碟菜,並不足掛齒似的。
“怎麼,以為我沒錢?”周銘遠又用了‘我’字自稱。與櫻桃在一起,他越來越多的用到‘我’字自稱。
“不是不是。益喜是又驚又喜,驚喜交加罷了。”櫻桃趕緊垂首,白得的錢不要,她傻啊?
“嗬,你個小財迷。”周銘遠轉了身,到他床前的小櫃子裏取了張銀票過來遞給櫻桃:“諾!你幫了這麼大忙,本世子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櫻桃接過來一瞧,正是三百兩整,心下不由有些奇怪,周銘遠兩次給自己錢,都不是從帳房走,而是他自己出的。那這錢應該並不是府裏給的月銀。這麼多錢,會是哪裏來的呢……難不成他在府外也有生意?對了,他將益方調出府去,不就是幫他去照看生意莊的麼?
“看你,瞧直眼了?”周銘遠笑眯著眼,重新在椅上坐下來:“還不快收好?萬一我再改變主意,收回來呢?”
“那可不行!”櫻桃趕緊將銀票收回袖中。心下想著得盡快去錢莊把錢換了,再另換銀票。這一收一藏的動作,卻不小心牽到了腹部,肚中登時傳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櫻桃這才想起來,這一早晨,她還沒得空兒去吃點食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