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 既濟未濟(1 / 2)

這個時候,誰還會說發怒的河流不是河流?

如此看來,此岸彼岸都該從河流的角度審視自己的動機,沒有河流,岸充其量隻是一條路。反過來,河流也要從岸的立場考慮自己的行為,沒有了岸,河流很可能淪為沼澤,永遠失去約會大海的機會。

一如人類,男人和女人,各自都是一個奔湧的生命河流,無論沒有哪一方,我們都無法有方向的流淌。男人或女人的生命之河的一條岸是女人或男人,另一條岸是世界,沒有了兩條岸,生命的意義又在哪裏?

有一個普遍的共識是,生命的意義是以有限的生命求得一無限的圓滿的境界。至於這個無限的圓滿的境界是什麼樣的,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標準答案。

儒家和道家給出的答案是成聖,但兩家所說的聖人大不相同,儒家說的是“內聖外王”,道家說的是“致虛極致靜篤”。

佛家和主家給出的答案是成神,佛家“離迷轉悟以臻涅槃寂靜”,主家善行人間等待上帝的選拔。

而眾多的非儒非道非佛非主的俗家,也有自己的答案,那就是成人,活出真我,活出自我,活出許多“我”一樣或不一樣的我,就算活出了人樣。

置身生命河流,成什麼都是成就自己,去哪裏不過都是去對岸和遠方。人生如舟,行生命的河,從現實的此岸出發,抵達理想的彼岸,在今天的此岸揚帆,駛向明天的彼岸遠方。

此岸彼岸之外,有誰見過第三岸?誰的靈魂在第三岸徘徊?

巴西人羅薩就講了這樣一個令人心悸的故事——

一個本分的老父親在某天忽然異想天開地用含羞草木為自己打造了一條結實的小船,揮手告別家人,走向了離家不遠的一條大河,不是遠行也不是逃離,而是獨自一人駕舟在河流上飄蕩。

他與現實岸上的唯一聯係,就是兒子送來的食物,別無他求。

家人想盡辦法讓他重返故土,但他依然故我。大家不得不去習慣老父親在河水上漂浮這個念頭。事實上卻不能,大家從來沒有習慣過。

對於一個並未去遠方彼岸,而是遊離在此岸與彼岸之間的人,大家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有時,此岸的人甚至殘忍地想,如果他死了,去了天堂或地獄,大家痛苦一場也就過去了。可是,他偏偏就在眼前時隱時現,與一艘船相依為命,這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心靈折磨。

忽然有一天,已經白發染鬢的兒子對他隔岸發誓:隻要他回來,一定繼承父親未競的事業。

老父親興高采烈向岸邊靠近,可是兒子卻實在無法忍受仿佛來自天外的形象,在恐懼中落荒而逃。

老父親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去了哪裏?

大片的空白水域橫亙在眼前,也蔓延在每一個活著人心底。直到兒子麵臨死亡,即將奔赴所謂靈魂的“彼岸”,才恍然明白,向死而生的人生,隻有無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體會生的意義。

這個時候,誰還會說發怒的河流不是河流?

如此看來,此岸彼岸都該從河流的角度審視自己的動機,沒有河流,岸充其量隻是一條路。反過來,河流也要從岸的立場考慮自己的行為,沒有了岸,河流很可能淪為沼澤,永遠失去約會大海的機會。

一如人類,男人和女人,各自都是一個奔湧的生命河流,無論沒有哪一方,我們都無法有方向的流淌。男人或女人的生命之河的一條岸是女人或男人,另一條岸是世界,沒有了兩條岸,生命的意義又在哪裏?

有一個普遍的共識是,生命的意義是以有限的生命求得一無限的圓滿的境界。至於這個無限的圓滿的境界是什麼樣的,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標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