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警察家人對我的攻擊和辱罵,這個事實再一次粉碎了我的勃勃雄心,晶瑩的問題還沒解決,他的事情更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哭得那樣傷心,哭得撕心裂肺,他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所有濃烈的愛都化成了雲煙似的。
下午,我打電話將美麗老師約到茶樓。美麗老師一進包間就冷漠地說:“你還約我幹什麼?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嗎?”我說,警察出事的時候你一定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美麗老師眼睛裏有深深的仇恨,憤恨地說:“告訴你?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讓他得了性病,他又讓我得了性病……”
性病?我哆嗦起來,震驚地看著她。
“就是性病。我承認我依然愛著他,想跟他和好,就算離婚了我還是希望和他和好,他畢竟是我從小愛到大的男人,如果不是你這個女人,他不會背叛我。那天他從你那裏回來,狀態很不好,我用盡溫柔安慰他,他畢竟還是對我有感情的,所以他要我給他時間來忘記你。順理成章的,我們做愛了,我們重新有了恩愛的感覺,我們彼此都說把過去的一切忘記開始新生活。”美麗老師眼睛裏充滿了淚花。
我苦澀地說:“那不錯呀,這正是我希望的結果呀。”
“可是你太濫交,你把性病傳染給了他,他什麼時候得了性病也不知道,然後就傳染給了我。前幾天我因為檢查出是性病,我傷心,憤恨,所以去找他鬧。他背叛了我不算,還將性病傳染給我,他安的什麼心?怎麼可以那麼對待我?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了?言小癡,你這個魔鬼,你破壞我們的感情不算,還奪取了我們健康的身體,你怎麼如此卑鄙?”美麗老師憤恨地痛斥我。
我的心直往下沉,沉入一個可怕的深淵裏。天哪,到底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真的是我把性病傳染給了警察嗎?可是我沒有性病呀。還是我已經有了性病隻是沒有發作,但病菌已經傳染給了警察反倒使他提前發作了?
我哭倒在許總麵前的時候,是在他的辦公室。許總陪我坐著,我將警察的情況哭訴給他聽了。許總說冷靜點,也許情況不是這樣的,你應該和警察好好談談,把事情弄清楚。我說就是這樣的,我就是不幹淨的女人,我就是害人精。
許總等我哭夠了,替我用紙巾擦著淚水,說:“小癡,事情來得太突然,你一定要冷靜。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就更要冷靜對待了,該怎麼解決要和警察商量好。你自己也要去做個健康檢查。”
我慘然道:“我從來不想害人,可是我害了他,害了無辜的美麗老師,我得什麼病都是報應,都是我必然要付出的代價,可是我沒想到會連累到他們。天哪,到底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啊!”
許總要我冷靜,我哭了兩天,昏亂了兩天,然後不得不冷靜下來。回到別墅高冠要跟我親熱,我也了無興趣。我去做了性病檢查,結果是我沒有任何性病,那麼警察的性病從何而來的呢?隻有一個解釋,他真的和夜總會裏的小姐有過關係。
警察的家人不知道他得性病的事,因為沒有了工作,警察天天都待在家裏,吃了飯就睡覺,有點自暴自棄的味道。他不和家人說話,任何人跟他說話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些情況,是我又一次去他家時他母親罵出來的。他母親將世上所有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婊子娼婦掛在嘴上,對我是恨得要命。我忍受著他母親的一切辱罵,冷靜地敲著他的房門。不用我說我是誰,他已經從他母親的罵聲裏知道是我了。
他開了門,等我進去後關上門,然後往床上一躺,一副不想理睬我的樣子。我站在床邊,隱忍著眼淚,冷靜地說:“我沒有性病,我已經檢查過了,你的病是怎麼得的?”
他驚訝地看著我說,你知道了?我說,得了那樣的病為什麼不告訴我?有多久了?有沒有去看醫生?他嘲弄地笑道,看什麼醫生,這下子你我扯平了,彼此半斤八兩,誰也不用嫌棄誰了。我還是發火了,低吼:“你這是什麼邏輯,難道是故意把自己弄病了來跟我扯平?難道是故意把自己弄得聲名狼藉來跟我配對?”
“如果是呢?”他看著我,嘲弄地說。
“那你就是瘋子!你二十幾歲了,不是三歲五歲的孩童,做事情不用頭腦的嗎?我拒絕你的目的你就搞不清楚嗎?”我盯著他說道。
警察笑道:“我怎麼搞不清楚,你就是舍不得那樣的生活嘛!既然你喜歡那樣的生活,那我就陪你一起去下地獄好了,誰叫我無法忘記你呢。你把我帶壞了卻又不要我,不就是因為我有正當的職業並且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嗎?你覺得我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所以我故意去找夜總會裏的小姐,就是故意要染上性病,然後我又把病傳染給那個好女人,讓她恨我那樣才會對我死心。我想,性病還是有機會治好的,以後她就不會再愛我了。”
“你神經病!你莫名其妙!你走火入魔!”我憤恨地大吼起來,撲過去抓著他的脖子,“你為了跟我配對就那樣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你難道真的瘋了?”
他激動起來,將我壓下去,說:“我是瘋了,是被你逼瘋的。你惹了我又不肯離開那種生活來愛我,你破壞了我的一切又不肯給我想要的,言小癡,殘忍的是你。我就是要你看看,一個男人為了愛情也是能瘋狂的,你要走向毀滅,我就陪你一起去毀滅,你喜歡墮落我就陪你一起墮落。現在我要你的身體你敢不敢給我?”
我擺著頭,哭了,說,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去找個好醫生把病治好。他粗暴地吻著我說,除非你解散俱樂部同時跟高冠解除關係來跟我結婚,否則我就讓自己病下去。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逼我?“我就是逼你怎麼樣?你一點也達不到我的願望,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敢陪著你走向毀滅,你卻因為我有病了而不敢跟我做愛了,言小癡,原來你也隻有這點膽量嘛。”警察陰陰地冷笑道。
我真的沒有想到警察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真的瘋狂了,失去理智了,我和他的愛情原本是那麼美好,原來最美好的東西最容易破碎。他用性病和身敗名裂來斬斷美麗老師對他的愛,同時以此來逼迫我。我一心一意要成全他和美麗老師的婚姻,居然造成這樣的後果,讓我真正明白了人生未來無法預料的殘酷。晶瑩的病已經讓我明白墮落的代價是那樣沉重,警察的瘋狂更讓我明白。我的墮落是因為虛榮和懶惰,他的墮落卻是因為愛情,而始作俑者偏偏就是我,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警察一副強行要和我做愛的架勢,我哪裏有心情跟他糾纏,於是就逃開了。開車回到完美酒吧,我是一路搖晃著到辦公室的。小妹看到我,又問我怎麼臉色蒼白得嚇人。我叫她給我倒杯白開水來,端著杯子時我的手一個勁地發抖。小妹擔憂地說:“小癡姐,你莫不是真有什麼病吧,可別耽誤了。”
我喝了水,然後說要休息一下,就進了休息室躺著,但總覺得渾身在發抖。警察的舉動深深地刺激了我,驚嚇了我。我迷糊地睡了半天,但全在做噩夢,眼睛總也睜不開。我夢到警察渾身潰爛得像個魔鬼,或者是病入膏肓跳下了懸崖,或者就是他摟著一個又一個夜總會的小姐在瘋狂……
好不容易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哥哥。是的,是哥哥,他就坐在我床邊,靜靜地看著我。我叫了一聲哥哥,爬起來撲進了他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我哭著把警察的事詳細說了。
哥哥歎息說:“小癡啊,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我說不知道。哥哥說:“你太一廂情願了。當初,我也是一廂情願地希望你回頭是岸,但是後來我終於明白,你是獨立的個體,不是我希望如何就能如何的。”
我哭著說:“所以我對警察也是這樣。我一廂情願地希望他和美麗老師有最完美的結局,一廂情願地覺得我和他的感情能按照我的意願了斷,可他是獨立的,他有他的想法和分析能力,他也有他對這份感情的感受,他不是我手中的玩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是的,當我明白了這個道理後,所以我不再強求小妹怎麼樣,也不再強求你怎麼樣,我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既定的人生道路要去走,任何人強加給他意誌都不行。警察和美麗老師原本平靜的生活被你打亂了,他愛上你了,愛得很不容易,愛得很苦很痛,所以容易走向極端。他幾次要辭職來跟你結婚甚至私奔,無非就是要你做一個平凡清白的女人,和他一起經營一個家。但是你一次次拒絕了他,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他的身份已經讓他夠理智和冷靜了,但最後還是沒有敵過愛情的魔力,因此他故意讓自己墮落,也是可以理解的。”哥哥分析道。
“那我該怎麼辦?”我無助地問。
哥哥說:“如果你確定自己真的要他,就按照他說的去做,他已經走到了一個極端,如果再刺激一下,他會崩潰的。男人一般情況下都很堅強,但在感情方麵是脆弱的,尤其是麵對你們這樣的情況。如果你真的被毀滅了,他一定也就毀滅了。”
我擺著頭,我不要這個結果,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