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3)

仲淑燕笑笑:“誰說我要調走?”

“你的意思?”

“你別胡思亂想了,我遲早要退休啊。”

梁臨月笑了:“退休還早呢,再說退休也不能離開……”不禁又陷入沉思。

“哎。”仲淑燕用手指敲敲桌子,“你呆呆地想什麼,我還有件事兒呢。”

梁臨月回過神來:“哦,還有什麼事?”

仲淑燕遲疑了一下,說:“賈友恩回來了。”

“賈友恩?”梁臨月一震,“你說誰?賈友恩回來了?”

仲淑燕點點頭。

梁臨月睜大眼睛:“他在哪兒?!”

“你聲音小點,幹嗎一聽說賈友恩就這樣震怒。”

“好小子,他到底回來了!我早就說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看他這回還往哪裏跑!”梁臨月說著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半杯酒濺了出來。

仲淑燕怔了一下,和顏悅色地說:“這回他不跑了。”

“哼,我量他也跑不到哪裏去了!”梁臨月冷笑一聲說。

仲淑燕略一沉吟:“他想跑到你這裏來。”

梁臨月奇怪地看著仲淑燕:“你說什麼笑話?”

仲淑燕:“真的,我沒開玩笑。”

“那他不是自投羅網嗎?哦,是不是他拿我的錢做買賣發了財來還債的”梁臨月眉宇間露出笑容。

仲淑燕款款⑥地說:“田雲英昨天去我那裏,告訴我賈友恩回來了,說他在南方胡搞輸光了本,失魂落魄⑦地回來了。”

梁臨月沉吟著,“噢,原來是這樣,罪有應得。可惜我的十萬元現款追不回來了。”

仲淑燕遲疑著:“田雲英還說……”

“田雲英說什麼?”

“她說想求我跟你說說讓賈友恩到你的公司工作。”

“哦?”梁臨月驚訝地看著仲淑燕,“我沒聽錯吧?他騙了我十萬塊錢跑到南方揮霍一空,回來又厚著臉皮叫田雲英求情到我的公司上班,真不知羞恥!他還算個男子漢嗎?得勢時趾高氣昂,又休老婆又騙朋友,落魄了又這麼沒骨氣。我不追究就算便宜他了,還要我收留他,休想!”

仲淑燕歎口氣:“唉,開始我也很氣,氣雲英沒誌氣,這種人有什麼可憐的,還替他求情?雲英苦苦哀求,說看在老同學份上,看在她們母子份上,就給他一條生路吧。我心軟,看不得雲英這樣,就答應了。”

“不行!”梁臨月氣哼哼地,“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我報告公安局。”說著從手機包裏拿手機。

仲淑燕吃驚地:“你要報告公安局抓他?”

“對,抓住這狗日的判他幾年!”

“使不得!”仲淑燕按住梁臨月的手,“這樣就害了雲英!”

梁臨月瞪眼看著仲淑燕,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唉,好吧,看在你的份上,先不報公安局。”

仲淑燕慢慢鬆開手:“那上你公司的事兒?”

梁臨月揮下手:“你就別替他操心了!”

“你不答應田雲英也會找你。”

“你告訴田雲英叫賈友恩死了這份心吧。”

“你怎麼這麼固執?”

“我固執,你讓我收留一個壞人?”

“你不收留他他不是更會壞下去嗎?怎麼也得看著田雲英啊。”

“唉——”梁臨月長歎一聲,“既然這樣,那就試試看吧。”飲下一口酒,將酒杯扣在桌子上,“不是看著你,說什麼我也不會繞他!更不可能收留他。”

天黑下來,雪仍在不停地下。淑燕抬腕看看表:“哎呀八點了,我快回學校去吧。”話音剛落,忽聽“嗶嗶嗶……”一陣響。梁臨月從腰間摘下BP機⑧看了看:“是秀圃呼我。”

“你快回家去吧。”淑燕站起身。

“不用,回個電話得了。”梁臨月邊撥手機邊說,“秀圃這陣兒不知怎麼了,以前我**不回家也不呼我,現在天一黑就呼,真煩人。”接通手機……

梁臨月關上手機:“我又跑不了,真成‘氣管炎’了。”

仲淑燕沉思不語,然後說:“我該走了。”

梁臨月抬頭看著仲淑燕,輕聲說:“咱倆難得在一起,多坐會兒吧。”

淑燕遲疑了一下:“不早了,以後再坐吧;你送我回去,啊?”

梁臨月站起來,悄聲說:“今晚別走了,住公司招待室吧。”

仲淑燕看一眼梁臨月,臉上泛出紅暈,充滿柔情說:“不行,咱們快走吧。”

梁臨月癡情地注視著仲淑燕,輕輕搖下頭,非但不走,索性坐下,瞅著桌上的酒瓶,伸手拿起來對著嘴仰頭便喝。

“你這是幹啥?”仲淑燕奪下酒瓶,心裏七上八下的,眼圈不由紅了。

梁臨月直瞪瞪瞅著桌上的飯菜,眼淚止不住滾下來:“我還說賈友恩不是男子漢,我是男子漢嗎?男子漢就要敢恨敢愛!”言罷竟伏在桌子上抽泣起來。

仲淑燕擦拭一下滾出眼角的淚花:“有你這樣的男子漢嗎?你應該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梁臨月聞聽此言霍地站起來,用手背抹去眼淚:“走!”

二人踏著白茫茫的雪地走向馬路對麵的奮起通訊電腦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