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崔浩決定盡快推進戴村項目,他讓白玉新注冊了古德地產公司,他親自出麵不好,容易引起同鄉的抵觸。那裏有他們的故家,小的時候,進進出出,哪家不認識?這家給你吃過糖,那家給你送過菜,千絲萬縷的聯係。他的方案是,農民不僅可以得到拆遷補償,還可以按照人頭得到一份未來起造好的白玉大廈的股份,將來所有的村民都是白玉大廈的股東,參與白玉大廈的分紅。
崔浩的感覺是已經有人向那一帶伸手,大江公司的銀杜路、淮河路、精紡路一帶的行為就說明了問題,他要把戴村拿下,斷了淮河路的後路,戴村和淮河路可以一較長短,二者互相依存,又互相競爭,就看誰動作快創意好了,而且戴村拿下,可以反過來影響銀都路地塊,沒有後路的地塊,誰也不敢隨便拿。
絲寶的相關部門派人摸過情況,戴村沒有幾戶人家是有來頭的,比如有什麼貴戚在做官,或者有什麼子女在從事律師、行政、新聞工作,或者有什麼關係在海外。這是一個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村莊,它在地球上活了很多年,默默無聞。現在,它又要在默默無聞中被崔浩從地球上抹去了。
不過,崔浩說,每件事兒都要做得地道,不能留後患。小人物也能搞大事兒,不要栽在小人物手裏。我們都是小人物出身,不就是靠小人物的一根不要命的筋起身的嗎?碰到那種有筋的人,就要小心了。有時候大人物倒是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們身上的筋早就被外在的拖累抽沒了,有見識沒膽量,被地位、金錢、人情拖累。小人物有的是不要命的勇氣,那就難辦。
崔浩指的是玉龍海,這個人難辦。
白玉明白他的意思,“你留著玉簫燕不就是要擺在這個位置上的嗎?她能幫你搞定的!”白玉不知道崔浩對玉簫燕到底是什麼感情,看到他倚重玉簫燕,心裏還是有點兒嘀咕。
“你別擔心,我們這個拆遷條件,比誰都好,誰到那裏都不會像我們那樣對待那些村民的,他們會理解我們,把土地交給我們的!”
崔浩親自負責走上層,弄到了建設大型公共綠地的批文,
白玉帶著阿三、玉簫燕走下層,和一家一家農戶簽合同!
戴村項目是為了兌現給白玉的承諾,那是給白玉的禮物,也是給新絲寶上市的禮物,要把戴村項目前期做完,然後注入絲寶上市。
土地,人類的命根子,征地,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村委會書記是玉龍海,玉龍海的工作讓玉簫燕去做,村委會村長是鄧超群,這個他們自己可以直接出麵。
鄧超群說:“農民苦,以前是農業產品和工業產品價格剪刀差,農民無償給工業化,給城市居民獻血,農業稅,還有各種費用,農民沒有得到過什麼,醫療、養老、生老病死,都是自己解決,但是,給城裏輸送了大量的資金,直到現在,農民天天在往銀行存錢,但是他們從來都貸不到款,他們存的錢都貸到城裏去了,想想,存貸差就是多少利益轉移?改革開放以來,什麼東西最值錢?地皮,可是,偏偏這個地皮又不是農民的,集體的地,種莊稼的時候是農民的,到了開發了,建設了,改作非農地了,就不是農民的,農民的地無償地獻給國家開發,農民沒有從開發中得到什麼。”
白玉心裏笑了,鄧超群的話音,他聽懂了,鄧超群不喜歡鄉村和土地,這就好辦了,另外,他想做事兒,:“將來這裏成了城市社區,以後你就是這裏的街道辦的主任啦。”
鄧超群糾正白玉:“應該是副的,最多是副的,正的應該是玉龍海,他是書記麼!”
白玉搖頭:“將來城市化了,玉龍海這樣的怎麼適合做街道辦書記?他有現代觀念嗎?”白玉希望鄧超群明白,玉龍海會反對拆遷,他們怕城市化。
鄧超群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實話實說,他也不是想當這個官,隻是當官當慣了,就像你們做商人,習慣了。他說,鄰村一個村長,拆遷以後突然不做官了,休息在家,住著樓房,吃著脂肪,睡著軟床,沒幾天,人就死了,你說,這人賤不賤?
阿三把一摞《拆遷合同》放在鄧超群的麵前,“每敲定一份,你可以得到2萬。隻要簽合同,現在就可以拿現金,將來誰先簽的誰先挑安居房,如果資源,願意參股,每家還可以得到未來建設項目的股份!”
鄧超群沒有想到,這塊地,他祖祖輩輩居住在這裏,一輩子在這裏刨食,從來沒想過能從中刨出金子來的地,現在竟然出現了金子,而且就在他身上,他眼前出現一座金山。
鄧超群問白玉:“這塊地真的這麼值錢?”
白玉道:“你不要問了,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掙,但是,我跟你說的,一定兌現,一家一家兌現,每份合同給你兌現2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