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惡語(9)(2 / 3)

照片上和劉學博半裸著抱在一起的竟然是玉簫燕,劉學博這條狗。

阿三看看遠處在曬太陽的玉簫燕,“崔總,我提醒你一下,我覺得你和玉簫燕相處,還是要謹慎一點!大家都有些想法,你也得照顧白玉的感受啊!”阿三有時候叫崔浩名字,有時候叫他崔總,他是無意識的,但是,崔浩卻有直覺,阿三喊他崔總的時候,大致是有什麼重大事情要提醒他。

崔浩看看阿三,大聲質問:“你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隻是不懂事,隻是特別想幫我!”

阿三搖搖頭,不再說話,他知道說也無益,他把球杆扛在肩膀上,從煙盒裏掏出一隻雪茄來,遞給崔浩一支,自己叼了一支在嘴上,球童立即過來,幫他烘雪茄。他看看遠處的藍天,又回頭看看憤怒的崔浩,“崔總,將來如果敗,你一定是敗在女人受傷。”

崔浩怒不可遏,“會是誰?你直說,我不怕,天王老子我都不怕!”

崔浩吐出煙圈:“阿三,你不和我一條心?不肯說?”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啊?”玉簫燕走了過來。

玉簫燕真的很漂亮,有種妖豔的美,細腰、翹臀,她從西邊走過來,正好是逆光,被陽光鍍上了一道金邊,輪廓非常精美。

為什麼他有這種直覺呢?

阿三道:“我們在談你!你去找劉學博,做這件事兒,不合適,崔總很生氣!”

玉簫燕挽住崔浩:“我隻想為你分擔一點兒。”

崔浩摟摟她:“知道!是那個混蛋咎由自取,本來我想原諒他,現在,我要他徹底完蛋!可是,不該是你去,你不是說你同學去嗎?”

玉簫燕把頭往崔浩的肩膀上靠靠:“我不放心,她去會不會壞我們的事兒?再說,我知道怎麼保護我自己。”

阿三在一旁道:“你們兩個,倒像是……”

阿三突然住了口,“情人!”兩個字,他怎麼也說不出,作為一個外人,他一直在為林白玉打抱不平,白玉那麼好,崔浩怎麼就看不出來呢?他怎麼能讓白玉和李愚結婚呢?而這個玉簫燕,橫在中間又算是什麼呢?

劉學博哭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一個局,我就是不堅定,上當了。”

戚區長一下子也厭煩起來,這個劉學博,不爭氣,能力差還好,怎麼品德也差?但是,畢竟是辛苦了一輩子的老人了,她不能薄情:“老劉啊!我們共事很多年了,你也別難過了,發生了就發生了吧,隻是,現在,你叫我幫你說情,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啊!”

劉學博爭辯道:“那是崔浩安排的騙局,我是上當的,受害的,你要給我作主!”他恨自己,怎麼這樣,沒有意誌,給人利用了弱點,還流淚,崔浩笑話,戚區長,也不同情,看來天下人都是如此,你在天上飛的時候,很多人會羨慕你,爭著給你更多的東西,一旦你落下來了,你走下坡了,就沒有人給你出力了,更多的是踹你一腳,結果是什麼呢?這個世界真是沒天理!辦公司的時候是這樣,艱難的時候,沒有銀行理你,等你有錢了,銀行排隊來塞錢給你。做人就是這樣,落難的時候,沒人幫,光彩的時候,一大堆所謂朋友。

戚區長道:“你先停職檢討,要深刻,要反思,要挖思想深處的根源!”她抽著煙,想了想,“至於什麼被害的說法,我看不要說了,一來你沒有證據,二來,這樣搞,處理這件事兒的難度就會加大,這件事兒,應該往小裏弄,而不是往大裏捅!”

劉學博不甘心:“我一輩子就這樣結束了?我不甘心,我什麼都沒有了!”

戚區長皺皺眉,心裏說,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政治頭腦?你都這樣了,不處分,還能怎麼樣?我看,還要下重手!就看崔浩怎麼對待這件事兒了,他才是關鍵人物!他要你,你還可以保住,他不要了,你就是死狗一條!不僅顏麵掃地,恐怕……

戚區長站起來:“你的事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候處理,要安心,相信組織!” 戚區長不在乎劉學博的臉色,這個人現在差不多已經毀了,不可救藥,但是,先教訓一下,冷冷,以後有什麼機會,還是應該拉他一把,至少這麼多年,他還是忠心的。

劉學博知道戚區長下逐客令了,他心裏一陣悲涼,他媽的,這世界上,沒一個好人。他站起來,拿了外套往外走。

戚區長有點同情劉學博,一輩子,就落得這個下場,可憐。她陪著劉學博往下走,一路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不斷點頭,到了樓下, 她索性就挽著劉學博的手臂,一直把他送到區政府大門口。

劉學博步履有點兒蹣跚,身影一下子似乎小了很多,很渺小,經不住打擊啊,戚區長心裏說,她想,回頭給他個閑職,讓他找個地方安享晚年吧。

在中國,我們有心態欣賞、膜拜英雄,功臣,偉人,我們倒在那些成功者的腳下,做他們的奴隸,思想的奴隸,人身的奴隸,思想上、人身上依附他們,這是我們的民族習慣,但是,我們沒有心理力量和心態去原諒一個罪人,愛一個罪人,我們對待罪人惟一的方法就是在他身上踩上兩腳,對著他吐吐沫,走過杭州靈隱寺秦檜夫婦的跪像前的遊客,未必個個都知道秦檜夫婦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兒,到底是怎樣的罪人,但是,他們個個都認為自己有權利,有義務,甚至是有責任,對著它們吐唾沫,在它們的臉上打耳光,仿佛隻有這樣做了,才能證明自己是正人君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