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狐疑起來,李愚話裏有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崔浩對股權市場不了解,他不知道李愚坐莊絲寶股票,對他來說有多危險,李愚可以在他和絲寶的配合下名正言順地收購絲寶的股票,進而控股絲寶。
絲寶上市前,要做大,至少賬麵上要大,得先行融資,由幾個大機構組成財團,滬北通過政府行為注入資產。白玉首先找了戴耘,戴耘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讓手下一個三產公司,帶他們的銀行貸款進來。這是好事兒,誰不知道,現在參股,將來上市,一夜之間就是10倍利潤。戚區長又介紹了一家電力公司進來,這家電力公司一口氣進來。接著,區政府下屬的一家水務公司,也拿了錢來。一塊錢的原始股,上市之後二級市場上就是10、20塊,一年兩年想個辦法,做個好報表,利潤分紅就是原始投入的三倍四倍。股民在二級市場上買30塊一股的股票,分三毛四毛的紅利。在一級市場注入發起人股,一塊錢的股票,成本一塊二,兩年紅利就分回來了,以後是零成本。所謂的注資不過是一場資本遊戲,這些公司所謂出錢,不過是拿錢來過個帳。
他們的注冊資本就到了10億了。崔浩一下子用不過來,錢太多。他這才真的佩服林白玉了,他沒有想到,一個上市名額,能這麼值錢。他可支配的錢一下子就多了,真是想不到啊,幾天前,他還被債逼得要自殺,現在,他手裏可支配的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要的。
劉學博眼光,不知道絲寶能有今天,而且是就在他剛剛放棄股份之後的29天。
劉學博徹底被擊垮了,他本來以為隻要認了和崔浩簽的股份轉讓合同,把他在絲寶的股份讓給崔浩,崔浩就會放過他,他主動要求把那份合同做個公證,結果,做了公證,崔浩還是要他下台,董事長是不能做了,董事總可以吧,崔浩卻連董事的職務都沒有給他。
可是,好景不長,那筆錢還沒在帳上捂熱,戚華的電話就來了,“崔浩,電力公司進來的錢,你在帳上過一下,就得還給我。以後這筆錢怎麼衝帳,你自己考慮,可以從這些股份的紅利裏扣。”崔浩突然弄明白了,這筆錢實際上是不存在的,是名義上的,這個電力公司根本就不會出這個錢,帳進來之後,就出去了,但是,留下了一個二億的名分,崔浩卻必須認這個名分!”崔浩猶豫了一下,戚華在那頭繼續說道:“我說過了,這筆錢也不是我要的,你要理解。”說完,戚華就把電話掛了。不是戚華自己要的,那是誰要的呢?崔浩想起來,戚華的一句口頭禪,領導想的,我們要想在前麵,難道是李鈞儒?
“進來白白地挖走了兩億,太黑了。”白玉道。
崔浩搖搖頭,示意白玉不要議論:“白玉,把錢給劃過去!”
林白玉讓他再注冊一家投資公司,她找人借錢投進來,作為絲寶上市發起法人單位,參與絲寶上市操作。白玉說:“崔浩,你得為你自己著想了,我看這樣下去,上市那天,也就是你身無分文的一天了。你要失去絲寶,你想想,絲寶大了,進來的各路神仙,哪路不比我們大?”白玉說的,崔浩其實想過了,將來直接操作上市公司,難度會很大,財務都要公開,要接受公眾監督,隻能先把絲寶擴成集團,再把集團裏分成幾塊,其中至少一塊兒是相對獨立的,凡是為絲寶做過貢獻的,都要在這塊裏有股份,將來絲寶股份公司上市籌到錢之後,再從絲寶集團手裏把這個資產並購過去,這樣林白玉他們就能兌現手裏的股份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戚華她們手伸得比他快而且直接!
好在,戚華的股份不多,還不足以控製絲寶。
“你去找戴耘,我們再貸一筆錢,把老的絲綢廠三產公司拉進來,作為絲寶發起人!”崔浩道:“這塊我們一定要保住!白玉,你去做,這個公司,交給你!”
白玉心裏非常難過,她不知道,崔浩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崔浩真的對她沒感情?那天聽李愚給自己放崔浩的錄音,她怎麼也不相信 ,崔浩會真的說出這種話。
她說“好啊,我就去,然後把它當嫁妝拿走!”心裏卻想,她能嫁給誰呢?她最喜歡的是崔浩,可是這個傻子,隻喜歡錢,隻講義氣,隻追求他自己的成功,似乎對她的心一點兒懂,他對玉簫燕比對自己還要好一點。
她幾乎要流眼淚了,崔浩你是個經濟動物!
李愚呢?也是個經濟動物。當初的那個詩人李愚已經不見了。李愚說,白玉,我給你錢,你去做一個公司,把絲綢廠的三產公司改成白玉公司,然後參與絲寶上市,我給你錢,你要多少給多少。
白玉說,這算什麼?
李愚說,怎麼算都可以,反正,是給你的,你也是我的。
白玉有點兒失落,我不是你的,錢就可以買一個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