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心頭一陣疼痛,“你們早就在一起了,我還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你也不用瞞著了。”
白玉心裏抽緊了,怎麼可能?但是,她不想解釋,他說:“他至少應該是真心的吧,我一無所有,他沒有必要來騙我!”
崔浩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但是,他發現自己的眼淚就要出來了:“白玉,你了解他?你愛他?”
白玉搖搖頭,看著窗外,心想:“她和崔浩一起造起來的這些樓,已經都賣了。如果他們滿足,他們已經是百萬,甚至千萬富翁了,可是,他們的錢呢?他們幾百萬、幾千萬的錢呢?去了哪裏?在崔浩新買的地裏?在崔浩給那些大人物送的禮物裏?崔浩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滿足呢?他心裏有愛嗎?”她把崔浩的頭摟在懷裏,就算是一小會兒,她也覺得舒服,“這個男人像個孩子呢!他也需要溫暖,需要女人的撫慰!他和戴耘,和劉學博不一樣,可是,也是男人啊!他那些寂寞的夜是怎麼過的呢?他是怎麼決定去賣血的?是怎麼麵對那些討債的人,一夜一夜地打電話,向那些人道歉、解釋的呢?”
崔浩靠在白玉的胸前,有點兒暈。白玉的乳房堅挺地聳立著,把他的臉頰托了起來,白玉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有點兒淡淡的蘭花香味,那香味讓他他呼吸急促。崔浩努力克製自己,可是身體不爭氣,竟然勃發了。崔浩不敢動,怕被白玉發現,怕白玉就此推開他,他是真的喜歡白玉。他的眼睛正對著她的曲線,衣服對襟的線開著,他可以看見白玉的乳房和衣服形成的線,他的腦子突然鈍了,他弓身起來,一下子抱住了白玉,他把白玉壓在了身體底下,他拉開白玉的褲子,白玉的褲子和襪子一起掉了下來,然後是白晃晃的身體……
崔浩拉開自己的褲子,他不知道,他怎麼了,動作竟然那麼利落,他想幹什麼呢?他猛地把自己那活掏了出來,這個時候,白玉才突然醒了過來,對著崔浩厲聲道:“你幹嘛?你瘋啦?”
崔浩愣住了,心裏急急地喊:“你是我的女人,我愛你,我愛你,我不要你走,沒有你,我做什麼都沒有意義,我要你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他的身體也不爭氣地軟了下來。
“白玉,你應該和李愚結婚,他能給你的,我不能。”崔浩跪在了地上,“白玉,原諒我,我是個混蛋!”
白玉聽了崔浩的話,心裏難受極了,男人們,到底想什麼呢?他們怎麼能這樣,把女人當什麼?當物品,推來推去?當交換?他們考慮過女人的感受嗎?站起身來,狠狠地給了崔浩一個耳光,接著,緊緊地抱住崔浩,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她的心裏難受極了。
她希望崔浩挺起來,進入她,征服她。真的,崔浩隻要輕輕地勾一下手指,白玉就會舍生忘死,就會往下跳,就會毫不猶豫地留在他的身邊,做他馴服的女人。可是,崔浩,他不,他停了,他想到了的是自己的所謂麵子,所謂兄弟情,他停下來了,他什麼也沒幹。
崔浩,他為什麼停止了呢?
二
白玉是一個精致的女人。乳白色的皮膚明亮、華貴,沒有摻雜一絲的黃或者暗;眼神沉靜、恬淡,看不到她對什麼東西的遊移、恍惚;舉手投足精致、敏銳、聰穎,隨意但又恰如其分,看不出裏麵有絲毫的裝飾成分;她的笑很輕,很慢,沒有聲音,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崔浩感到白玉離自己很近,又很遠。崔浩不知道,眼前的白玉還是不是當初的那個大學生白玉,他看見白玉手上帶著一隻鑽戒,哪來的鑽戒呢?是李愚送的嗎?白玉不是沒有欲望的女人,白玉啊白玉,你欲望是什麼呢?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真能理解這個女人。
崔浩被她身上的篤定、安適,又充滿欲望的魔力吸引,又為此感到猶疑。
他一生都被匱乏感左右,情感和物質的雙重匱乏,他做事,都是為了證明自己,在成功中尋求安全和愛,但是,他又沒有愛的能力,他不知道怎麼去愛,在白玉和玉簫燕麵前,他是無力的,他時刻都想證明自己的力量,卻又無法施展,在他少年的生活中,家裏沒有女人,隻有對母親的想象,他常常看著母親的遺像發呆,母親永遠定格在那裏是年輕而漂亮的,但母親從沒從畫像上走下來,抱他、親他,他有的時候會懷疑,母親是不是真的存在過,是不是父親給他的一個幻像,他的母親那麼漂亮,父親可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嗎?父親很了不起,可是,他畢竟是孤兒啊。有一天晚上,深夜,他聽見父親在母親的遺像前哭,他問:
“父親,你怎麼哭啦?”
父親說,“我心裏難過,要是沒你,我就去找你媽去了!”
他想象不出來,媽會在哪裏:“媽一定在哪裏等你,你不告訴我,我也想去,帶我一起去!”
父親說:“媽在陰間呢,一個人很孤單,我要早一點去見她,你快點兒長大,你長大了,我就可以去了!”
“我也要去!”
父親拍拍他:“傻孩子,你不能去,你還有希望,還能活很久,父親,沒希望,父親的希望都交給你啦,父親隻想去陪你媽!”
“媽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