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一九五?柲輳ǘ??(2)(3 / 3)

山西第一任巡按使金永是一個旗人,其人相當驕悍,是袁特別派來山西消滅民軍勢力的。金永到晉,初任內務司長,但一般人皆知其必主省政無疑,果於改製伊始,即實現之。當時中央為分各省都督之軍權,命各巡按使成立警備部隊,此令一下,金永在晉即積極成立警備隊,其數初為七營,繼並不斷增加,形成對我的甚大威脅。

中央集權的另一措施,就是撤銷民政長製之同時,亦撤銷各省都督之製,無論中央與地方將領,均授以將軍或上將軍官職。在中央者上冠一“威”字,駐地方者上冠一“武”字,駐東三省者,則上冠以“鎮安”二字,並分左右將軍。中央將領威字之上,並人各冠以不同之一字,如段祺瑞為“建威上將軍”,蔡鍔為“昭威將軍”是。地方將領武字之上,亦並分別冠以各該省軍事要地之地名中的一個字,如我當時的官職即改為“同武將軍督理山西軍務”。山東都督則改為“泰武將軍督理山東軍務”,其他各省亦然。我的同武將軍的同字,是取了山西重鎮大同的一個同字,山東泰武將軍的泰字,是取了山東重鎮泰安的一個泰字。為什麼山西不取太原之名,山東不取濟南之名呢?這一字之差,其用意是很深遠的,那就是將來要讓山西將軍移節大同,山東將軍移節泰安,以軍政分地貫徹軍政分治。這時,北京特地設立了一個將軍府,為軍事將領之大本營。名義上各省將軍之本職亦皆在將軍府,督理某省軍務隻是一種兼職,袁氏於民國三年六月三十日的命令中即有謂“出則膺閫寄,入則總師屯”的話。其所以改行這一製度,就是要逐漸的將軍權完全收歸中央。

民初中國外交上首先遭遇的一件大事,就是俄蒙條約。俄國處心積慮,圖我外蒙,曆有年所,清宣統三年,外蒙各地受俄國脅持,已紛紛獨立,逐我官吏,驅我軍隊,俄使並曾向清廷提出蒙人自治與中國不得在外蒙駐兵,不得向外蒙移民之條件,清廷未予承認。民國元年,中國政府正擬進兵外蒙,維護我領土主權之完整,乃俄使照會:若中國進兵,俄當幹涉,進而於十一月八日逕以俄蒙條約通知我外交部,公然將俄使前向清廷所提條件定入條約,俄國扶助蒙古編練軍隊,且在蒙古享有特權,政府雖嚴詞拒絕,亦屬無效。

我當時認為俄國乘我民國新建,力量未充,奪我主權,攫我領土,吾人斷不能坐視我版圖內之一部,不亡於前清專製之時,而亡於民國告成之日,無論外交折衝能否有效,均應以武力為其後援。否則侵略者將得隴望蜀,內蒙亦恐繼入俄手。特於十一月十三日電請中央準我親率馬兵一獨立旅,步兵一混成旅,屯駐包頭,相機進攻,萬一事機決裂,即占據內蒙各盟旗,然後進窺庫倫。這一電報中,特別說明:“蒙疆係我完全領土,征伐自有主權。內蒙既固,則兵力財力胥為我有,俄雖狡猾,然為我國兵力所及之地,當亦無詞以難。即或派兵暗助,亦屬鞭長莫及。如此籌計,我既有最後之設備,彼亦將知難而退。”政府終以種種顧慮,不敢決征蒙之策,隻循外交路線與俄使進行談判。

延至民國二年五月,俄國果嗾使外蒙軍分東西兩路大舉內犯,晉軍駐包頭之劉(廷森)旅,駐大同之陳旅,首先接戰,連電告急。我以北門鎖鑰,關係重要,又於五月二十七日電請親帶一混成旅前赴戰地,親督迎戰。中央以省防重,坐鎮不可無人為詞,命我派孔庚師長帶隊應援。孔師長率部兼程北上,與綏遠將軍張紹曾部及我劉陳兩旅協力堵擊,敵勢始漸頓挫。

已而因政府對邊防軍事無整個決策,外交總長陸徵祥與俄使所商條件又為參議院所否決,敵恃俄援,進犯益急,朔邊各省,岌岌可危。一直延至熊希齡在進步黨的擁戴下入組所謂“名流內閣”,孫寶琦繼長外交,與俄使重開談判,締結中俄條約五款,外蒙軍方退,邊患方息,而中國之對外蒙,從此亦隻剩宗主權的虛名了。

民國三、四年間(一九一四—一九一五年)是中國最沉靜的時期,亦是袁世凱勢力最盛的時期。各省都督(後為將軍)之籍隸國民黨者,僅僅剩下我一個人,隻有臨深履薄,以冀保持此一革命潛力。那時國民黨經過二次革命失敗與袁氏一再摧殘之後,組織頗為渙散。中山先生為重振革命精神,於三年七月改組國民黨為中華革命黨,設總部於東京,並分遣同誌回國策進黨務,以圖革命之再舉。斯時,袁氏力迫清除革命黨人,我對來晉同誌力保他們身分的秘密,並曾托他們報告中山先生說:我當多方設法保持此一僅存之革命據點,至來晉同誌,我決加意保護。中山先生曾囑我與陳其美先生多取連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