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晉書·郭璞列傳》,郭璞精通望氣術。晉代刑獄繁興,民不聊生,郭璞上疏,用望氣勸諫司馬睿:“臣前雲升陽未布,隆陰仍積,坎為法象,刑獄所麗,變坎加離,厥象不燭,疑將來必有簿蝕之變也。此月四日,日出山六七丈,精光潛昧,而色都赤,中有異物,大如雞子,又有青黑之氣共相搏擊,良久方解。按時在歲首純陽之月,日在癸亥全陰之位,而有此異,殆元首供禦之義不顯,消複之理不著之所致也。計去微臣所陳,未及一月而便有此變,蓋明皇天留情陛下懇懇之至也。”司馬容聽了,害怕天的懲罰,刑獄稍有收斂。
《隋書·蕭吉列傳》記載蕭吉理氣。隋文帝時,東宮經常鬧鬼,常有鼠妖作祟。隋文帝命令蕭吉前去禳邪氣。蕭吉在宣慈殿設神座,時有回風從艮地鬼門來,吹掃太子座位。蕭吉用桃湯葦火驅風,風迅刻止住了,人們都認為蕭吉有神通,蕭吉由是名聲大振。
宋代理學大盛,堪輿術的理氣派以卦理與氣結合在一起。認為理寓於氣,氣固於形,形以目觀,氣須理察。天星卦氣,為乘氣之法則。以伏羲先天八卦配合陰陽,以文王後天八卦推測爻象,以內四卦為天地日月,六十卦為陰陽氣候,以各卦之下配分六十花甲子,並納五行,取其旺相,以合卦氣,這樣可以推知萬事萬物。隻要理氣適宜,乘生出煞,消納控製,精辨入神,就可以達到相地的目的。理氣是理論化的望氣。
望氣和理氣果真能推斷吉凶嗎?清人熊伯龍在《無何集》持否定態度,他說:俗稱不祥之氣謂之凶神,立五猖廟以祀之。日五猖者,五方惡氣也。餘嚐人廟,窺其神位,乃中央黃帝、東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餘笑日:五猖審氣,氣如雲煙,青赤黃白黑安得有神?”他認為祭祀不可以免除毒氣,“受太陽之毒,霧露之害,瘴氣之厲者,祀之可以免乎?”顯然,他認為氣無吉凶,望氣是徒勞的。
曆史文獻中,《隋書·天文誌》對望氣敘述得特別詳細,從《周禮》眠祲氏所掌的十輝之法,到軍事上的雙陣之氣,都有主動的描寫。其中有一段講中國的形膀之氣,從宏觀出發,強調地理方位與氣的關係,是一種直觀的認識。“凡海傍蜃氣象樓台,廣野氣成宮闕,北夷之氣如牛羊群畜穹閭,南夷之氣類舟船幡旗。自華以南,氣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氣正赤。恒山之北,氣青。勃、碣、海、岱之間,氣皆正黑。江湖之間,氣皆白。東夷氣如圓鑒。附漢、河山,氣如引布。江、漢氣勁如杼。濟水氣如黑。滑水氣如狼白尾。淮南氣如帛。少室氣如白兔青尾。恒山氣如黑中青尾。東夷氣如樹,西夷氣如室尾,南夷氣如台,或類舟船。……凡候氣之法,氣初出時,若雲非雲,若霧非霧,仿佛若可見。初出森林然,在桑榆上,高五六尺者,是千五百裏外。平視則千裏,舉日望則五百裏。仰瞻中天,則百裏內。”氣之黑白黃紅,與土質是否有關?與生態是否有關?有沒有科學性?這些問題應當結合氣象學、物候學研究。望氣是占候與堪輿的一種術數方法,迄今還沒有專門的著作。
(八)堪輿文獻中的“氣”
至遲在漢代,堪輿文獻就注重對氣的研究。《漢書·藝文誌》有形法類書目,形法書是關於形與氣的堪輿古籍。斑固在《漢書·藝文誌》介紹說:“形法者,大舉九州之勢以立城郭室舍形,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數,器物之形容,以求其聲氣貴賤吉凶。猶律有長短,而各征其聲,非有鬼神,數自然也。然形與氣相首尾,亦有有形而無其氣,有其氣而無其形,此精微之獨異也。”清儒姚明輝作《漢誌注解》雲:“大舉九州之勢,以立城郭室舍,即相地相形。”形法類收錄有《官宅地形》二十卷,已佚,這無疑是一部風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