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麗走進了方維的住宅。
原來正在方維從幼兒園回家的路上,她幾次和她聯係都聯係不上,便直接來到了她家樓下,敲了半天房門,才知道家裏確實沒有人,但她並沒有馬上離開,便在附近轉悠起來。
方維把呂小麗讓到沙發上坐下,又讓朵朵去了另一個房間,這才坐到呂小麗對麵,“是什麼事,這樣急呀?”
“是這樣,方姐,我是不大應該來找你的。可這件事不找你,我覺得總是不太放心。”
“說吧。什麼事?”
“趙總下午給我打來電話,說是讓我下班前將二百萬元打到一個他指定的賬號上,我沒有做,我……”
方維打斷了她的話,“他下午給你打過電話?”
“打過。”
“幾點鍾?”
“大約三點鍾左右。”
呂小麗詳細地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呂小麗所說的趙總指的就是方維的老公趙強。
飛達公司的法人一直就是方維,而方維兩年多以前就漸漸地淡出了對公司的管理,全力在家裏照顧女兒朵朵。正因為如此,他把對公司的管理交給了自己的老公趙強。
呂小麗並不知道下午趙強去了哪裏。
趙強是被方維強烈要求著去找野諸葛要錢了。那是一筆存在野諸葛地下錢莊裏的私人存款,之所以存在地下錢莊,是為了能夠獲得比存在銀行更高的利息收入。此前這筆錢原本存在銀行裏。當時公司並不缺少資金的周轉。
按理說,不管能不能要回那筆錢,或者要回來是多是少,他都應該如期去幼兒園接孩子才對。結果是人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下午三點左右,呂小麗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顯示的號碼並不是趙強的手機,而是一個陌生號碼。電話中傳來的卻是趙強的聲音,趙強像是被人逼著表達著什麼。他讓呂小麗把二百萬元打到一個他指定的賬號上。正在呂小麗猶豫時,趙強告訴她必須按照他的意思辦,他的態度是強硬的。那一刻,他仿佛讓她感覺到了他的些許無奈。
她隻好答應了他。放下電話後,她查了查賬。全公司的賬上一共也隻有二百多萬元,她比誰都清楚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如果把這筆錢打走,公司幾乎就等於沒有了一點兒流動資金。那還開什麼公司呀?
呂小麗並沒有按照趙強的意見辦,她曾經不止一次地試圖打電話向他把情況說明白,說明白這種利害關係。可無論她再怎麼撥打他的手機,手機都沒有動靜。她緊張起來,擔心趙強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這才想到了方維,想到應該把這件事情如實地告訴她。
方維聽完呂小麗的敘述,心裏似乎有了底數。她斷定這很可能是地下錢莊為了討要債務,而采取的一種手段。
此刻,方維撥起了趙強的手機,手機依然是關機,她無奈地將手機扔到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她什麼都沒有想,一下子抓起手機,手機那邊傳來了陰森森的聲音,“方老板吧?你一定是正在尋找你老公吧?”
方維十分機警,“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對方不緊不慢,“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趙強正在我們手上。借錢還錢,殺人償命,這道理古來如此。我想你是一個明白人,你與他不同,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這樣做是違法的。你們……”
“你們什麼?”對方打斷了她的話,“你不要在這裏和我說什麼法不法的。無論到什麼時候,欠債也是要還錢的,事情就這麼簡單。”
方維還要再說什麼,電話那邊傳來了趙強的聲音,“老婆,我被張東陽綁架了,你快點兒讓呂小麗把賬上的二百萬元打到他們的賬上。不然,你就看不到完整的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方維似乎反倒冷靜下來許多,她畢竟知道了他的下落,“看不到完整的你了?他們想幹什麼?”
“如果還不上這筆高利貸,他們就要剁下我的一根手指。”
“那筆高利貸不是沒有這麼急嗎?”
趙強突然沉默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不是問過你,你說過沒有這麼急呀?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呢?”
“老婆,我求求你了,你先把這筆錢打過來,不然,我真的會有麻煩啊。”
電話那邊傳來了趙強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