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惡少伏誅(1 / 3)

兄弟倆不由大怒,高至善當即就要發作,被高經緯攔了下來。隻聽那惡少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們究竟把他藏到了哪裏?再不說,老子活活地剝了你的皮!”少女初時臉露恐懼之色,接著心一橫,脖頸一挺,回答道:“隨便你怎麼處置好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你們為虎作倀,壞事幹絕,將來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惡少正想揮拳再打,高經緯一聲怒喝:“住手!”就像晴空裏響起一聲霹靂,倒把這幫家夥嚇了一跳,半天才緩過神來。

惡少湊近“大將軍”,前後左右端詳了半天,又伸手拍了拍“大將軍”的身體,然後說道:“喲嗬,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就敢管老子的閑事,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識相的,走你的路,不然有你好瞧的。”“大將軍”輕輕一腳,惡少被踢了個仰麵朝天,就聽他連聲怪叫道:“反了,反了,快給我打,狠狠打!”那些家丁們的棍棒一齊朝“大將軍”招呼過來。“大將軍”一抖手中的巨斧,輕輕一個橫掃,就見家丁們躺倒一片,手中的棍棒也被震飛到半空中。

家丁們掙紮著爬起來,架起惡少,拖著少女就想逃竄。高經緯喝道:“放下少女,饒爾等不死,否則叫爾等死無葬身之地!”說著“大將軍”將巨斧劈向家丁們身邊的一塊石頭,隻聽砰的一聲,磨盤大的石頭齊刷刷地從中間裂成兩半。家丁們嚇得“媽呀”一聲,扔下少女,抱頭鼠竄而去。

兄弟倆從“大將軍”的肚子裏走出,少女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土匪的一番折騰,心力交瘁已然暈了過去。高經緯從操縱室裏端來一碗清水,小心地給少女喂了幾口,少女呻吟一聲醒了過來。她眨動著兩隻大眼睛,望著身邊的兩個陌生男子,問道:“是你們救了我嗎?”高經緯答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少女又問道:“你們都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裏?”高經緯道:“我是在龍泉寺避難的讀書人,他是寺裏的俗家弟子,寺院被土匪強占,我們隻能四處躲避。姑娘情況若何?可肯告之一二?”少女目光一亮,忙問道:“你們一個叫高經緯,一個叫至善,可對?”兄弟倆驚詫莫名,一頭霧水道:“姑娘怎麼知道我們?”少女坐起身來,激動地說道:“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你們了。”說罷,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大滴大滴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從少女的眼睛裏不停滾落,霎時將地麵打濕了一片。

兄弟倆默默地站在一邊,一時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少女終於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對高經緯道:“大哥,有吃的嗎?我已兩天多沒吃東西了。”高經緯當即從操縱室裏取回一袋糕餅,遞到少女的手中,少女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兄弟倆背靠背地站在土路的中間,警惕地監視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少女吃過東西,身體馬上有了力氣,她走到兄弟倆的身邊,想告訴他們有關自己的情況。高經緯道:“姑娘,這裏很危險,敵人隨時可能出現,不如你跟我們去駕駛艙裏,那裏比較安全,你看可好?”少女回答道:“都聽大哥的。”

在兄弟倆的攙扶下,少女和他們一起進入了操縱室。“大將軍”邁著堅實的步伐,走到了巨石的後麵,兄弟倆端著弩,從各自的窗口向外瞭望。

少女用淒婉的聲音給兄弟倆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和經曆,她講道:“小女子叫霍玉嬋,祖上因逃荒,舉家從山東蓬萊遷至這裏,住在距此不到十裏的顧家屯。到這一代隻剩下父親、姐姐與我三人相依為命。本來靠著幾畝薄田,再加上父親采點草藥人參,一家人倒也過得衣食無憂。誰知近來匪患盛行,百姓們頻遭燒殺搶掠,度日如年,我們父女也深受其害。

“今年二月間,姐姐被一夥土匪搶走,至今杳無音信,當時我剛好和爹爹在山中采藥,才躲過一劫。

“也就在那天,我和父親在一處山坳裏發現了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普惠長老。父親當即將普惠長老背回家中,在我們父女倆的精心照料下,“加上草藥、人參的功效”。普惠長老的傷勢好不容易有了轉機。誰承想鄰居趕來通風報信,說顧家少爺,就是你們見到的那個壞蛋,要來我家抓普惠長老。原來顧家少爺的叔叔就是強占龍泉寺的土匪大王,他接到叔叔的密報,讓他追那龍泉寺逃脫的僧人,這天他聽到風聲,正要來我家拿人。我和爹爹連夜將普惠長老轉移到一個秘密的山洞裏。普惠長老經不起挪動,第二天淩晨傷勢惡化,高燒不止。爹爹潛回家中去取草藥,被顧少爺發現逮回府中,用盡了種種酷刑,想逼他說出普惠長老的下落,可爹爹咬緊牙關堅決不說,最終被他們活活打死。我在山洞中左等右等不見爹爹回來,無奈之下隻好偷偷回到家中,從鄰居那裏知道了爹爹的死訊,我拿了點草藥馬上返回山洞。

“普惠長老生命已然垂危,他給我描述了你們的情況,並告訴了我地洞的秘密和開啟的方法,讓我伺機混進寺內,設法找到你們並帶到他的麵前,他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給你們。我遵照普惠長老的囑托,來到龍泉寺。想不到寺裏戒備森嚴,我在周圍轉了兩天兩夜,也找不到進入寺內的機會。今天我正想返回山洞吃點東西,路上就碰到了這幫壞蛋,以後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

高至善一跺腳道:“早知如此,就不該放過那幫家夥。”高經緯咬牙切齒道:“他們一個也休想跑掉。”接著又對少女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接普惠長老,你看行嗎?”少女沉吟道:“就我們三人,萬一遇見他們……不如夜裏行動穩妥些。”高經緯一揮“大將軍”手中的巨斧道:“姑娘不必多慮,眼下我們已今非昔比,我們正在一步步地向敵人討還血債,你就等著瞧吧。”

有了上次“大將軍”受損的經曆,為了應對再有此類事情發生,也好及時對其修複,高經緯特地在駕駛艙裏安置了一隻工具箱。此時,他便利用這些工具,伐下一株碗口粗的紅鬆,為少女趕製出一把坐椅,固定在駕駛艙的前麵。待少女在椅子上坐定,又打開她麵前的可視窗口,然後兄弟倆各就各位,在少女的指引下,朝普惠長老的藏身之所挺進。

少女看到窗外的景物一閃而過,自己好似騰雲駕霧一般,這讓她感到既神奇,又不可思議,就像進入了夢幻世界。

普惠長老藏身的山洞在半山腰一處極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大將軍”蹣跚著腳步,艱難地停在了一株枯死的小樹旁。一行三人走出操縱室,正午的陽光格外強烈,晃得他們有些睜不開眼睛。少女走上前,毫不費力地連根帶泥拔起了小樹,露出一個勉強能爬進一個人的洞口,她率先爬了進去,兄弟倆也相跟著來到了洞中。

在他們頭頂靠近洞口的石壁上,有一條一尺多長、半指來寬的裂縫,光線投射進來,雖不甚亮,洞裏的景物倒也分辨得清清楚楚。這是個不太高,也不太深的山洞,但容納十來個人也綽綽有餘。沿著洞裏的石壁用樹枝和蒿草鋪著三張地鋪,其中一張有被褥的地鋪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他的頭前放著水罐、水碗和一些點心,不用說,這個人肯定是普惠長老。

兄弟倆不等少女發話,早已撲了上去,一人一聲“師父”才一出口,已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少女走上前去,湊近普惠長老的耳邊柔聲喊道:“長老快醒一醒,他們來了。”此時的普惠長老已處於彌留之際,隻是一心想見到兄弟倆,口中的一道真氣始終提著,不肯咽下。聽到少女的喊聲,他精神一振,睜開眼來看到兄弟二人,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讓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愛憐地摸著高經緯和高至善的頭,說道:“傻孩子,別難過,我有話對你們說。”又一指少女道:“你也過來。”然後繼續說道:“你們都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三個人就是我的正式弟子,我把全部的武功心得都傳授給你們。”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包東西。打開第一包是一本武功秘籍,普惠長老將它交給高經緯道:“這上麵凝聚著我一生的心血,至善曾跟我練過一些,苦不太深,入門的功夫可找他切磋,剩下深奧的,等你參詳透了,再教給師弟師妹。你肩負著傳承龍泉派武功一脈和代師授藝的雙重任務,希望你不要辜負我。”高經緯跪叩道:“弟子謹遵師父的教誨,敢不盡心竭力,雖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普惠長老點點頭,頗感欣慰地說道:“不用這樣,為師相信你就是了。”他接著打開第二包,裏麵露出三棵有如三朝未滿的嬰兒狀的人參和一塊寫滿字跡的黃色軟緞。

少女眼前一亮,對普惠長老道:“師父有這麼好的人參,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吃了它您的病會好的。”兄弟倆一聽,搶過人參就要往普惠長老的嘴裏送。普惠長老大怒道:“都給我放下,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經我的允許,就敢擅自拿我的東西,你們的眼裏還有師父嗎?”三人登時傻了眼,不約而同跪了下去,顫聲道:“弟子們錯了,請師父責罰。”

普惠長老有些不忍道:“唉,都起來吧,我豈能不知你們是為師父好?但你們險些誤了我的大事,你們根本不清楚它的價值,這是為師窮盡畢生精力才尋找到的希望之所在。至善知道,我本少林僧人,十二年前因救一個被仇家栽贓陷害的風塵異人,一連殺了八個貪官,我也因此得到了一個珍貴的秘方,這塊緞子上記載的便是。後來少林方丈為了開脫我,假意將我逐出師門。我表麵上是為避禍,實則是為了尋找秘方上的東西,才來到關東這苦寒之地。東北人常講,關東有三寶,一說人參、貂皮、鹿茸;一說人參、貂皮、烏拉草。據秘方上記載,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關東有四寶,人參、貂皮加鹿茸,外帶烏拉草。如將這四種東西弄全,再按秘方上的方法炮製,練武的人一旦吃了,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四種東西關鍵在人參,起碼要在百年以上,千年以上的效果尤佳。經過不懈的尋找,也是機緣巧合,總算被我找到了這三棵千年老參,在我的心目中,它們遠比我的性命更重要。本來我想慢慢物色三個徒弟,再將人參炮製好給他們吃下,爾後逐步加以調教,將來光大我們的武功門派,怎奈寺院遭逢大難,我也身陷不測。經緯青年美質,天分極高,況且又是讀書人,是我看好的第一個徒弟人選,我把這個想法曾告訴過普濟方丈,他也很讚成,當然至善和玉嬋也都是我選中的好徒弟。”普惠長老說罷,將人參和秘方一並交到高經緯的手中,然後盤上雙腿,兩手合十道:“上天待我不薄,讓我終有所托,後繼有人,我好開心,好快活,哈,哈……”笑聲未止,普惠長老已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