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顯祖笑容一僵,他能說那把琴是仿的麼?
沈瑜林微挑了挑眉,雖比不得雲泉鬆鳴,那也是件名琴了,想不到這文雅坊竟是藏龍臥虎。
那一直未出聲的鬥笠男子忽歎了口氣,道:“青羽回觴是大不詳之物,自用還可,若是送人,閣下三○
☆、第48章
慧空輕歎一聲,道:“時也,命也。”
季應澤收斂了麵上冷色,道:“我可不管什麼時,什麼命,若他能撐到那時候,與空易主也罷,若他......哼,我便裂土自封王。”
慧空斂目,撫著雲泉鬆鳴那兩道易弦處,沒有出聲。
季應澤閉了閉眼,抿了口茶,方笑道:“大師這琴不錯,看著倒同我爹那上方澗尾是一對兒。”
慧空低歎道:“雲泉鬆鳴,上方澗尾,本就是同根木。”
季應澤微挑了挑眉,笑道:“賈家的雲泉鬆鳴不是教那敗家婦人給當了麼......”
真不是他瞧不起這位慧空大師,雲泉鬆鳴的價,賣了他那間寺廟都抵不起。慧空大師幼年修佛,於俗務上是半分不通,偏偏那身至臻化境的武功......沒鬧出什麼亂子吧?
慧空道:“這是同寧王所換。”
季應澤桃花眼微挑,道:“寧王?便是大師先前說的那位了?”
慧空點頭,又道:“季施主夙願,隻在他一念之間。”
季應澤勾了勾唇角,哼笑一聲,道:“我與空坐擁海外七國五十六島,除了那疑神疑鬼的老東西,哪個皇帝會將我們拒之門外?”
慧空輕念了句佛號,麵容沉靜,雙眸無波。
季應澤也不在意,似笑非笑地看著杯中自己漸發冷淡的麵容,輕聲歎道:“七國五十六島,也抵得上這晉土半壁了罷?稱王稱霸那麼久,我爹倒還想著給人做臣子,著實......教人費解。”
慧空輕撥了一下琴弦,那音色果真清亮,尾音也極悠遠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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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日冷過一日,待綿衣替下秋單,京都飄雪之際,沈瑜林也等來了他的琴。
禦台寺前的小軒亭極僻靜,東南兩麵是竹林,北麵是一條潺潺的小溪臨著那青山古寺,來時的青石小路在西頭。
亭中被打磨的極光滑的石桌上擺著一架七弦琴,清漆,無雕飾,四角無棱,看著便顯古樸厚重。
沈瑜林笑瞥了抿著唇的姬謙一眼,道:“同雲泉鬆鳴比,如何?”
姬謙微俯身,撥弄幾下,卻是個太平曲的起調,用這琴奏出來,倒有些莫名的清冷。
沈瑜林微微合眼,待琴聲停了,方歎道:“如冰碎玉消,雪落廊簷,果真好琴。”
見他喜歡,姬謙勾了勾唇,也不在意那石凳冰冷,斂袖坐了,輕調了幾下,緩緩彈起了《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沈瑜林輕笑道:“冬日景色本就淒涼,何苦彈這悲曲來?”
姬謙不答,待一曲終了,方疑道:“連寒覺得這是悲曲?”
沈瑜林哼道:“流傳日久,眾人隻當這是訴情之曲,隻......王爺可記得出處?”
姬謙頓了頓,笑道:“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