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眉頭一皺,就在這時,錢管事疾步過來:“相爺,閻大人說有緊急要事求見!”
月初,王殷奏請由端明殿學士顏衎正式接替李惟珍的三司使之位,這個事情不太合規矩,樞密使與三司使平級,又不是他上司,有什麼資格來決定到底由誰管任?因此皇帝不同意。可王殷再三爭辯,這日散朝後一直跟著,從中午一直磨到下午,皇帝忽然癱倒在地。
王殷等一幹在場的人嚇壞了,左右急忙上前攙扶,叫禦醫聞蔻豆,亂成一片。王殷自然要表忠心,一直在旁邊守候,暗地裏叫自己人帶信出宮。
這就是閻晉卿求見的原因。
“是什麼病,禦醫說了嗎?”王峻踱步,問。
“應該比較嚴重,”閻晉卿道:“說是牙關緊咬藥都灌不下。”
“即刻進宮,”王峻似笑非笑:“且看晉王是何反應。”
禦醫診斷出來,皇帝乃鬱結於心,氣血不暢,宜以寬心為主。然而說不是大病,病勢卻很不好,最主要的是皇帝自己覺得衰老了,過去戎馬征戰,他從未將生病視作一件嚴重之事,就算前次受了風寒,也是一麵服藥一麵處理政務,在病榻前召見大臣,而這一次卻大為不同,精神委靡,倦怠的神色,一直浮現在臉上。
因此他接連吩咐了幾件大事,頭一件是加晉王開封府尹職,前朝劉承訓任太子時擔任的就是這個職務,隱然確立了晉王繼承人的身份。
第二件是新設殿前都點檢,掌行從宿衛,關防門禁,委李重進擔任。
第三件則因黃河出現淩汛,水位驟漲,正在天雄節度境內,故命王殷回鎮,處理汛情。
“此三件都對使公不利。”王峻對王殷道:“禦前三軍,本來親軍、馬軍、禁軍平分秋色,李重進雖然不冷不熱,但其他兩軍有樊愛能何徽,倒也不怕他。如今卻設了個什麼殿前都點檢,一下躍居三軍之上,加上晉王連日來親自侍疾,與官家到底說了些什麼,致使你調出去,其兆不妙。”
王殷道:“既然不受信任,幹脆早早下手。之前我就這麼說,隻怪輔相你總說時機不熟,不過現在做也不算晚。”
王峻道:“我不是不阻攔你了麼?”
“說來說去,要的就是膽量!”王殷一擊掌:“成與不成,也就是那一下子的事。”
王峻道:“那麼首先,你得想辦法辭了官家給的差使。”
“這是當然,隻不知上折怎麼說好?”
“就說聖躬違和,懇求侍奉左右。”
“對,就這麼辦!”
然而皇帝不許,在原奏上批示:“黃河河汛,災情迅猛,朕躬不能親巡,特命爾代,必須恤憫嚴恪,安撫地方可也。”
王殷再次跟皇帝磨,並推薦晉王治水有經驗,比自己更勝任。然而晉王要大婚,如此來回一個月,皇帝無奈,隻得另外指任了人去。
不知不覺到了佳期。
禮部宣曰:“維大周太平年,團圓月,和合日,吉利時,以此吉辰,敢申告廟,娶符氏女。”
符府從前一晚幾乎就沒有睡覺,頭一天招待過自己這邊的人,吃了幾十桌送親飯,第二日一大早,宮內府的司官聯翩而來,接著迎親的人也到了,符老爺兄弟,符家少爺們一溜兒排開,鞭炮聲,鐃鼓聲,賀喜聲,熙熙攘攘,一派喜慶風光。
內院。
“淞羽,別蘑菇了!”張夫人連聲催促:“帶瀧羽到別處去,讓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