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隻不過是隻不見光的肮髒物事,膽敢有辱我家主子,定教你……”
那嚴肅男聲嘴裏嘖了一聲道:“教我怎樣?揮師南下,踏平金陵?那條姓王的小狼狗好不容易逃回北原,還敢回來?可笑!”
那尖細男聲沉默了很久道:“你不要廢話了,這筆買賣你接是不接!?”
那嚴肅男聲還未開口,他身後一片陰影裏慢慢走出一個人影,輪廓瘦弱,看樣子是個弱不禁風的少年。
他開頭道:“接了。”
於是在今夜,就這樣輕巧的看似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商明淨一個機靈突然坐起來,一抬頭已然日上三竿,太陽穴隱隱作痛,他歪頭一看四周,穀通通和陸奉都不見了!
“通通!”“老陸!”商明淨馬上站起身來,運足氣力向四周大喊。
商明淨心裏排除了二人外出尋食的可能,難道穀通通手癢了?但是他應該分得清主次,而且沒有商明淨給他望風,他還真是連個杯子都偷不過來。
穀通通天生聖人命格,自然破空境,雖說打架本事差勁的很,不過論自保能力,那可是一流,還沒有誰敢說能悄無聲息地擄走他。
商明淨一番包裹,去邊境參軍的文書和盤纏不翼而飛!他還在包裹的最裏麵找到一塊破布,依稀記得是陸奉身上的衣物,上麵有炭石寫著道:“文書我已取走,後會無期。”
陸奉!
商明淨懊惱地一拍額頭,他之前一直對陸奉抱有一份戒心,但總覺得他身上沒有什麼可以謀取的東西,文書銀兩都是孔修當著陸奉的麵親手交給他的,陸奉沒有理由打它們的主意,孔修也不會愚蠢到指使陸奉去做這種事。那結果就隻有一個了,文書的失盜是陸奉自己的主意,很可能孔修給陸奉下達的指使就是隨他自由發揮,於是陸奉選擇了與商穀二人分道揚鑣,商明淨心想。
陸奉這個年輕人,實在不簡單,這樣一路共患難都未曾進入他心裏,或許他一開始就打好了主意。
那穀通通呢?
商明淨歎了口氣,躺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又成了一個人了。”
他站起身拍了怕屁股上的塵土,將篝火的餘燼用土掩了,挎了寶劍,向著金陵走去。
蒙在陽光中的城池有著別樣的美麗,這座城池應該是他的起點與舞台。
北原王帳。
覆了猙獰麵甲的王將軍像石雕一般端坐在獸皮大椅上。
“主子。”一個尖細的男聲在帳外求見。
王將軍手指動了動,吞聲道:“進來。”
一個瘦削的身影鑽進來。
“你回來了,合龍。如何?斷頭堂那邊怎麼說?”
聲音尖細,明為王將軍內侍,實為王庭參謀的蕭合龍斟酌了一下道:“他們同意了,價錢是五百兩。”
王將軍微微一顫,詫異道:“這麼貴?”
蕭合龍垂首道:“他們說塔莫圖吉身邊有翁如琢相保,必須得是這麼價。”
“接了?”
“接了,他們的招牌親自接的。”蕭合龍張了張嘴,似乎還有話說。
王將軍下巴微微一揚道:“有話直說。”
蕭合龍突然跪倒在地道:“主子,恕合龍犯上,主子為何對一個侍女耿耿於懷?”
麵甲後麵傾城之姿的男子似乎陷入沉思,地上的蕭合龍一動也不敢動,過了許久,王將軍輕聲說道:“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