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陶淵明的老媽孟氏死了,?按照古時候的禮法,做兒子的要替老媽在家中守孝三年,否則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不孝子。於是,陶淵明就以這個為理由,向桓玄提出辭官。這是陶淵明的第二次辭官,結束了他三年的仕宦生涯。陶淵明的此次辭官回家,從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來看不失為明智之舉。因為,就在他回家的第二年,即公元402年,司馬元顯也坐不住了,決定先下手為強幹掉桓玄,要是等到桓玄這小子翅膀更硬的時候再去幹掉他,那就太困難了。可惜的是,桓玄不是庸碌之輩,這小子早有準備,而且實力也很強,你司馬元顯不是要幹掉我嗎?我求之不得呢?苦於以前沒借口,現在終於有借口了。於是,桓玄帶著軍隊殺入京師,把礙手礙腳的司馬元顯給剁了。之後,又鏟除了劉牢之,奪了他的兵權,讓他的堂兄桓修代之。隨即又誅殺北府將領,如此一來,所有能威脅到他的勢力幾乎都給解決了。而桓玄覺得自己可以坐龍椅了,於是,在公元403年12月,桓玄正式稱帝,改國號為楚。
那麼,此時已避開了這些繁雜的變亂,正在家服孝的陶淵明又是怎樣一種狀態呢?陶淵明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上司桓玄當了皇帝,但他卻保持了沉默。不過,保持沉默並不等於沒有話說,我們可以從他在這期間寫的詩歌中看出,陶淵明不是真正的隱居,他心中其實有很多想法和思考。比如,在《始春懷古田舍》詩二首中,陶淵明提出農躬耕生活的設想,他覺得如果能“夙晨裝吾駕,啟塗情已緬。鳥哢歡新節,泠風送餘善”便是最好的生活了。陶淵明是被這紛亂的社會給弄怕了,再加上運氣特背,才不由自主地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不過想來這樣的美好生活確實讓人羨慕:坐著牛車,伴著鳥鳴,沐浴在風中。不僅如此,他還希望能達到這樣的境地:“平疇交遠風,良苗亦懷新。雖未量歲功,即事多所欣。”這是陶淵明覺得很安全的地方,他可能做夢都想著自己不用再為紛亂而牽累,他就隻想做一個“長吟掩柴門,聊為隴畝民”的人。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陶淵明自以為是的設想,畢竟這與當時的社會現實多相悖啊!更何況,躬耕自資的艱辛很快便顯現出來了,一年的勞動帶來的收成卻不能填飽肚皮。換句話說,生計又成問題了,這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陶淵明並沒有真正地做到隱居田園。為什麼這樣說,我們可以從他的四言詩《榮木》中窺測出其內心世界的戒躁與不安。比如:“榮木,念將老也。日月推遷,已複九夏,總角聞道,白首無成”“先師遺訓,餘豈雲墜?四十無聞,斯不足畏。脂我名車,策我名驥。千裏雖遙,孰敢不至!”這分明是有一顆驛動的心,哪是貪念隱居田園的恬美安詳?陶淵明在感歎歲月的不饒人,人生的價值還未實現。他著急啊!那麼,此時的陶淵明還會走向官場嗎?
3.
就在陶淵明孝期滿後不久,桓玄那小子就出大問題了。具體來說是這樣的:桓玄的皇帝癮不過就三個月的時間,估計連龍騎還沒坐熱,他就被一個叫劉裕的家夥給滅了。劉裕是誰?他又有什麼通天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將不可一世的桓玄給除了呢?
前麵提到過桓玄為了鏟除對他有威脅的勢力,曾經誅殺北府將領,這個劉裕就是北府將領中的一員,他榮登北府將領孫無終軍府的司馬之寶椅。後來,孫恩作亂,朝廷派謝琰、劉牢之去鎮壓。謝琰是著名的陳郡謝氏家族中一個很牛叉的人物。劉牢之也很牛叉,他是淝水之戰中大破前秦苻堅的北府名將。
那麼,劉裕是怎麼跟這些事聯係在一起的呢?我想應該是他的上司孫無終的推薦,劉裕轉入劉牢之的麾下當了一名參軍。一個能被上司推薦的人,怎麼說也應該是有兩把刷子的。事實證明,劉裕真的很有兩下子。首先,他跟隨劉牢之多次建立戰功,常常憑借智慧以少勝多。更難能可貴的是,當時很多握有兵權的人都是縱兵暴掠、殘害百姓,唯獨劉裕的軍隊法紀嚴明。於是,劉裕的威望越來越大,戰功也越來越顯赫,繼而被封為建武將軍,領下邳太守。其次,這個劉裕解決了朝廷的一個大難題,那個孫恩不是越鬧越大,最後跟著他鬧的人達到數十萬嗎?確實如此,孫恩太難解決了,可惜的是他遇到了一個克星,這個克星就是劉裕,劉裕把孫恩給逼的跳海了。
正是因為劉裕的精明與能幹,繼而成為當時的一員猛將。後來,桓玄幹掉司馬元顯,奪了劉牢之的兵權,而劉牢之因為懼禍選擇了逃亡,最後自縊而亡。這樣一來,曾經聲名顯赫的北府一下子便被桓玄給收拾了。劉裕這小子也太精明了,他投靠了桓玄,再加上他屢建軍功,在北府舊部中也頗有聲望,所以,桓玄不敢小視他,當了皇帝後便予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