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把花束放到案台上,接著在病床邊坐下,他看齊笑笑精神還好,就笑了笑,“還好你沒事。”

齊笑笑靜靜的看著他,沒說話。

她手上紮著點滴,手臂露在外麵,俞飛看到她手腕上那串鏈子,輕輕碰了碰,“景閆也就留了這一樣東西,你別再隨便給人了。”祁謙就在旁邊,他似乎是故意這樣說給他聽的。

齊笑笑卻輕聲答應了,“恩。”

祁謙愣了一愣,看了她一眼就又垂下了眼睛,不動聲色的繼續翻手裏的資料。

俞飛又說,“我一定會抓到犯人的,你這一刀不能白挨。”

齊笑笑說,“好。”

俞飛坐了一會就要走,走之前把祁謙約了出去,有話單獨跟他講。

等他們出去後,齊笑笑攤開手心,裏麵有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條,她看了一眼後就又把掌心重新合攏,把紙條藏了起來。

薑淑麗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祁謙跟在一個警察後麵,迎麵碰上,她以為警察是來處理這起案件的,就問道,“警察先生,笑笑的案子現在怎麼樣了?犯人抓到沒?他到底是為什麼要造這種孽!”

祁謙一愣,看向俞飛,他擔心俞飛說出楊平的名字。

但俞飛隻是公事公辦的跟薑淑麗說,“案子正在處理,放心吧,一定會給一個交代的。”不該提的隻字未提。

祁謙於是說,“嬸嬸,俞警官正要跟我說這件事,笑笑一個人在病房裏我不放心,你先回去吧。”

薑淑麗趕緊答應了,“誒,你們談,那我就先回病房了。”

等薑淑麗進了病房,俞飛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才轉身麵對了祁謙,開門見山道,“二十年前你母親的自殺案,當時的留檔我沒有找到,所以你也別費心去找了,大概已經被謝宏坤拿走了。”

他能準確的說到謝宏坤在這裏麵所扮演的角色,恐怕也是了解了很多事情之後才下的結論。

“我也是看網上的報道才知道笑笑的眼睛像你母親,”俞飛繼續說,“據我所知,謝宏坤跟蹤過笑笑很長一段時間,笑笑是清楚這件事的,不知道你了不了解?”

祁謙搖搖頭,如實說,“我不清楚。”

他神色平靜,並不多話,隻仔細聽俞飛在講。

俞飛說,“謝宏坤的腿殘了跟笑笑有關吧?”

祁謙說,“是。”

俞飛又說,“能跟我說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祁謙說,“我不清楚,你可以問問我弟弟。”

俞飛靠到牆壁上,微眯了眼,“祁軒?行。”

祁謙與他並排靠著牆,突然說,“你有沒有想過,謝宏坤想要的到底是誰的命?”

俞飛說,“表麵上似乎是你。但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沒動作,直到笑笑出現。”他從懷裏摸了一張照片出來,遞給祁謙看,“認得出照片上是誰嗎?”

祁謙接過照片,仔細辨認後還是搖了搖頭。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五官平平沒什麼特色,倒是身材不錯。

俞飛笑了一聲,“她是林天真。”

祁謙哪怕知道林天真是照著他媽整出來的,但是這麼直觀的看到還是有點吃驚。

俞飛繼續說,“前幾年,市場上突然成立過一家整容機構,他們招募過一批女孩進行整容改造。在林天真出現後不久,那家機構就名存實亡,後來幹脆吊銷了。但是,從那家機構走出來的人,就隻有林天真,而當時接受整容改造的可不止她一個人。”

祁謙微微皺眉,“你是說,那些人全部……失蹤了?”

俞飛說,“別說的這麼好聽,作為殘次品,她們可能全部被抹殺了。這起案件不是我接手的,我問過當時的的經辦人,那些女孩都是貧苦人家出身,家裏三四個小孩,越是落後的地方重男輕女的思想就越重,那些父母可都是賣女兒賣到了一個好價錢,聽說一個個都整漂亮了,嫁了有錢的外國人出國了。就死咬這一條,說什麼都不信。”

祁謙沉默下來,如果真如俞飛所說那些人是被抹殺了,那麼謝宏坤確實有殺齊笑笑的動機。

他問俞飛,“為什麼要告訴我?”

俞飛又是一聲輕笑,他摸了根煙出來,但是醫院不允許吸煙,他就隻能聞了聞,說,“我答應過景閆,要照顧笑笑。而且笑笑是304的一員,我不會讓她莫名其妙被害。至於你,”他轉向祁謙,“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