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大明星,眾所讚譽的大明星。
故事裏還有一個男孩,他是一個棄嬰,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本該沒什麼交集的兩個人,卻有一天,女人來孤兒院義演,做慈善,男孩就這麼見到了她。
他覺得她可真美,眼睛裏像落入了漫天星輝,輕輕巧巧的掃過,就能帶出一片氤氳的溫柔水色。
女人跟所有孩子握手,及至到了男孩麵前,男孩局促的不敢把手伸出來,他覺得自己髒,不配碰她,怕髒了她的手。女人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還問了他的名字。
她的聲音如她的歌一樣美,美得令人神往。
故事到這裏戛然而止,不知是什麼原因,光源突然斷了,夜色一下包圍了齊笑笑跟謝宏坤。
過了一會,謝宏坤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你們都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齊笑笑一動不動的抱腿坐著,涼意順著脊背一陣一陣往上爬,她感覺自己整個脊椎骨都被凍住了。
謝宏坤卻突然把自己的風衣外套脫下來,一揚手披到了齊笑笑身上。
他裏麵隻穿了一件深咖色毛衣,或許還有一件保暖內衣,但是在這樣的天氣裏,無疑是能凍得他抖三抖的。
齊笑笑在黑沉的夜色中側了頭,謝宏坤似乎知道她在看他,隻說,“小心感冒。”
齊笑笑就又把腦袋轉了回去,她心裏隱隱約約的有一種非常抵觸的情緒,被她壓在心底,無法爆發出來。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蹲的消磨了幾個小時,直到天邊微微泛了白,光影逐漸驅散了夜色,眼前蒙著的黑紗被一層層揭去,最終顯露出一點荒涼蕭索的真身來。
一排排的墓碑被天光打出一叢叢拉長的暗影,在清晨的萬籟俱寂中寂寞的林立。
齊笑笑抬了頭,她慢慢站起身,身上披著的風衣滑落到水泥地麵。她沒有去看,小幅度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直到確定所有神經都活了過來,她才邁開步子往來處走。
謝宏坤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臉上仍是帶著一絲笑容,非常體麵非常儒雅,他蹲得全身沒了知覺,硬撐著直起身,腳下一晃,差點就重新栽回地麵。他踉踉蹌蹌了好幾步,像喝醉了酒,筆走龍蛇的劃了一套醉拳,才稍微感覺到知覺回籠。
他姿勢怪異的把風衣外套撿起來,也不怕髒,直接掛到了一邊肩膀上。
齊笑笑已經走出很遠,他看著她的背影,笑容在嘴角變大,再變大,直到一張臉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在墓碑與墓碑之間,已經不像個人。
謝宏坤跟上齊笑笑,像僵屍一樣跌跌撞撞著往前走。
齊笑笑走得不快,她還是覺得身上冷得厲害,關節像生了繡,連曲折都困難。
於是她決定再去問守墓人討杯水喝,木屋子裏尚亮著一點暖黃的燈光,台階上卻坐了一個人。
齊笑笑突然停下了腳步,台階上的人似有所感,抬起頭來看向她。他臉色白得失了血色,長長的睫毛上掛上了霜白。
祁謙努力調動臉部肌肉對齊笑笑笑了一下,笑得不得法門像哭喪一樣,他微微起唇不讓牙關顫抖,平靜的說,“回家吧。”
齊笑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她看著祁謙扶著木門站起來,看著他再跌下去,然後再站起來,站穩了身形。
她眨了眨眼睛,壓下了眼底泛起的漣漪。
祁謙看著麵無表情的齊笑笑,他想到要道歉,於是他又說,“對不起。”他每說一句話就要噴出一口白霧,隱隱綽綽的遮擋了他的臉。
齊笑笑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祁謙一步一挪的往她走,最終站到她麵前,伸手摟住了她,是一個冷冰冰一點都不舒服的懷抱。
齊笑笑打了個抖,猛然往後退了兩步。她腳下小小的踉蹌了一下,還是站直了身體。
她麵無表情的注視著祁謙,一轉身,就要離開。
祁謙伸手想拉她,齊笑笑讓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祁謙喊她,“笑笑。”
齊笑笑腳下一頓,回頭麵對了祁謙,她還沒說話,謝宏坤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突然一把拉住齊笑笑的手臂,把她往自己身邊扯了扯,“跟我走。”拉著她就要往一邊去。
祁謙一大步跨過去,想扯開謝宏坤的手,齊笑笑說,“好。”
他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再也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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